第一,王纯一受你指使监管先天剑骨多年,以致施苏潼骨肉分离,阴阳两隔。.t?a-k/a`n*s*h?u~.?c′o.m′苏潼虽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但难免会对那只瓷灵生出些怨怼。如果你死了,瓷灵因果落到那孩子手上,你觉得他当真会让那只瓷灵好过?”
“二来,因果可不是那么容易交换的东西啊……”
唐拓皱眉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奇怪过?”青年抬头,烟灰色眼眸苍茫缥缈如云霭,美丽而遥远,“为什么施颂真和我交换因果之后,没有继承我的神剑,反而自创神剑之位,成了第十柄神剑?”
他点点自己的左胸,那里曾经存在着一份婚契,同时连接灵魂和肉.体。肉.体上的婚契成为了他的一部分,灵魂上的因果却被施颂真的亡魂带入了冥界。
“因果这东西,无论怎么被生死之力冲刷,都没有办法完全转换或者消失,总会有一些残留在原来的灵魂上,伴随他们转世或者消亡。-x_i/n^r′c*y_.^c-o¨m′因果交换之法,无论是我还是南国国主,其实都没有真正成功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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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苏潼当年离家,家中父母双亲俱在。如今一朝得了自由,却被妹妹告知爹爹在他失踪后便已去世,阿娘也另行改嫁。
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想回去的那个家,被唐拓压榨羞辱的日夜中唯一能支撑他走下去的那个家,早在苏潼不知道的时候分崩离析,再也回不去了。
“我还是想去见见娘。”苏潼固执己见。
苏沅欲言又止。施颂真扶着门框,向她轻轻摇头。
“我从没听说我有姑姑,所以我不会完全相信你,我要自己用眼睛去看。”苏潼昂然,“我不相信爹爹这么容易就会死,也不相信阿娘会不要我。只要有娘在,我就不是没有家的孩子。”
“没听说过我也很正常,”施颂真语气淡漠,“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你爷爷奶奶卖给了人贩子。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跟你们提起过我,想来是问心有愧,要彻底抹消我的存在。\s\h~e′n*n\v~f\u+.\c.o?m+我也不习惯有亲人的存在,没有给陌生人当姑姑的癖好,叫我前辈就好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她显得温和又有耐心,似乎是在认真为施苏潼解惑,说的话却冰冷入骨,仿佛一点都没有被动摇,也不会为亲人的背叛伤一点心。
苏潼下意识退后一步,又为自己潜意识的恐惧感到羞耻。
“苏沅应该知道你娘改嫁的门户,我待会儿会带你们过去。后面的事,我就不管了。”施颂真垂下眼帘,“毕竟是你们的家事,照顾好你妹妹。”
芙蓉剑素来懒得多管闲事,此次出手已算是极大的破例,好在也不算一无所获。她合上门,回身注视被困在天妖结界里的瓷灵王纯一。瓷灵少女被迫沉浸在无法醒来的梦里,睫毛不安地微微颤动,如同振翅欲飞的蝶。
施颂真坐在榻前,将王纯一的一绺鬓发掖到耳后,赤红的眼眸看上去温柔又悲伤。
“你在难过?就为了那小子刚才说的话?”
不知何时,重新化为人形的谢扶舟抱胸倚在墙上。九条尾巴没有完全收起,在空中烦躁摇晃。狐狸毛被空气卷起转圈,在窗格透过的光柱中纷飞如天山雪。
“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一顿?”
“和他无关。”施颂真否认,“我只是想,唐拓既然能为了和昔日爱人重聚,选择成为人族然后去死,想来应该是很爱那位姑娘的。可他却又制造出了和爱人一模一样的瓷灵,甚至还对这位瓷灵王姑娘有些许移情……”
施颂真看得很清楚,她在提到王纯一时,唐拓脸上的焦急关切绝非作假。有那么一瞬,唐拓明知无法奈何赤霄剑灵,依旧对施颂真动了杀意。
即便当事人身在局中无法看清自己的心,但施颂真可以断定,唐拓对王纯一有了一点恋慕不舍的情意。
明明不是当事人,但赤霄剑灵只要想一下王淳意,极淡的悲伤便如钱塘江潮般涌上来,淹没了施颂真那颗兔死狐悲的心脏。
因为死亡,所以注定被人遗忘。
“人是会变的。时间会冲淡痛苦,自然也能消磨爱恨。”谢扶舟走近一步,“唯一办法是活下去,将所爱之人留在身边,永不分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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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域不常下雨,清凉谷是那个例外,可惜总不长久。不一会儿,外间细密的雨便落得缓了些。叶雪衣目光空茫,没有着落地四处飘荡。她想从来没见过面的阿娘,想自幼疼爱宠溺自己的阿爹,想少时天山谢扶舟的惊鸿一瞥,一时间心内又酸又痛,几乎落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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