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头税很麻烦,数字对不上才是正常的,对上了反倒不正常。¢搜?搜,小,说,网\ ^已*发+布*最`新.章.节¢
蘋儿倒是没想到这点儿,只觉得税目征齐即可,段之缙叫来宗怀宁询问,宗怀宁古怪道:“这是看破不说破的事儿。”
段之缙玩笑道:“那怎么办?你凑到我耳边说?”
本就是耍玩笑的话,宗怀宁还真答应了下来,段之缙尴尬地挪一下椅子,示意宗怀宁凑过来。
宗怀宁的吐息刚往他耳边吹,他就一个激灵往后撤,“不行不行,这儿总共就三个人,你直说就是,有什么好看破不说破的?”
宗怀宁叫段之缙一个大撤退吓了一跳,自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,这凑到耳边说不是总督的主意吗?他怎么还恼上了,打开天窗说亮话,“女人家生孩子,咱们又不能钻到炕底下抓,如何能个个都入册?”
段之缙摸到了点门道:“这么说来,这人数是假的了?”
“怎么能说是假的?这是咱们能找到的。/微/趣·小?说+网* !首/发-”宗怀宁一副你懂我也懂的表情,段之缙又问道:“找到了那么多,这人丁银又是怎么回事儿?恰巧就匹配的如此好?”
“这就是另一回事儿了。其实收不到这么多人的人头税,但是催征嘛,总是有些火耗、杂税什么的,能补到人头税上。”
原来是靠辗转腾挪。
人头税单个人看起来不多,一家好几口,不能出劳力的孩子和老人加起来可就不少了,他忽然想到溺婴一事,厉声问道:“府县溺婴多吗?”
宗怀宁一楞,笑道:“大人说的什么话?哪个地方不溺婴?越穷的地方溺婴越厉害,交不起人头税还能如何?”
人头税,人头税……
倒真是个大问题了。
这里不如淮宁一带富裕,偏偏越是穷苦越能出大地主,除了土司之外,汉族中丁家在几个府县都有田地,达上万亩之多,雇农无数,他们的依仗就是先帝的帝师丁元敏,当今陛下的壶中日月园就是丁元敏未致仕时的财产。*w.a,n_z\h?e,n¢g?s¨h-u/k′u\.!c′o?m~
此外,还有几个家族,占地广阔,和丁家来往联姻,也算是一方豪强。
而这里最要紧的盐矿税收是朝廷掌握,南诏的百姓也多以此为生。自耕农少而大地主多,普通百姓从事盐业矿业不过是卖劳力,压根赚不到什么钱,人头税却都是他们交。
想要解决这个问题,首选还得是摊丁入亩。
只是想得轻巧,一边改土归流一边摊丁入亩,非得闹出来祸害。段之缙思来想去,朝廷也不指望着人头税来过日子,不如就此征收定额,滋生人丁永不加赋,既能叫这些人松快些,也是新朝新气象,等着到了春耕时再上一份折子。
燧明县的事情有吴阿兰配合,推进地很迅速,分地一事差强人意,总算赶在春耕之前完成,燧明家家户户也算是有了两亩薄田,人人喜气洋洋。土兵也都拆散开打入兵营。
而郑楒琅和刘三麻一路南下,终于到了南诏。
他们二人不算是钦差,自然也没什么排场,千里迢迢到南诏来,就是为了行刑。郑楒琅奔波一场,脸色煞白,想想自己的差事,更是吃不下去饭。
段之缙安顿好刘三麻,带着郑楒琅去了后衙,他倒是欢喜,因为郑楒琅还给他带来了家书。
“总归是我赶路快些,伯母就托我带来了。”
段之缙沈白蘋一块儿看,有喜有悲。
喜的是段云霓已经有了身孕,悲的是连科,这只十多岁的猫儿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信中夹了一撮白色的猫毛。
段之缙和猫儿相处的时间不算很多,可锁儿一下生就和猫处在一块儿,刚来南诏的时候还总记挂着连科,现在想再见却不能了。
段之缙用一个空荷包装好猫毛,等着捻在线里做成一个小荷包给锁儿挂上,这样也算个念想。
郑楒琅瞧他们夫妻心情不好,也没扯着他说公务,自己出去寻找秦行说陛下的指示,等着商量好,再和段之缙说说。
翌日三人凑在一块儿,商量行刑的事情,郑楒琅看一眼秦行,跟段之缙说:“陛下的意思是等着案件查清后,将其供词和罪证等送回京城,直接在南诏行刑,其余牵连的官员俱赦免,但观刑的时候给他们安排‘雅座’在最前边看。”
段之缙问秦先生:“先生审完了吗?”
秦行沉重地点点头。
“那于何处行刑,陛下可有指示?”
“只说是能叫官员们坐开就行。”
秦行拿出来烟枪填装,点上烟丝,而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