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孔。*d?u/a.n_q¢i/n-g-s_i_.¨n`e¨t.
“阿璃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他一手扶去她后脑,一手轻轻去拭她满脸的泪痕,“你已经很努力了,取弓,设兵,埋阵,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能做的。你从不对那些对你好的人设防,他们对你好过一分,你便总想着要百倍千倍地对他们好,报偿他们。是他们利用了你的真心,辜负了你的信任,但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阿璃。”他停下手里的动作,重新将她珍而重之地拥入怀里,“你只是太过珍惜他人的善意,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。”
可少女却在他怀里猛烈地摇起头来:“不,不是的,不只是这样的,你不知道……”
“那道天火。”她静了下,濡湿的睫羽震颤难抑,“原本就只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。”
谁人会对昆仑有此深仇大怨?
她曾在心中日夜叩问此句以寻鬼王,却苦寻无果,久久得不到一个答案。
因为答案便是:根本没有!
前世,今生,所谓的昆仑大劫,原本就都只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。¢1¢5!8?t+x`t*.-c?o¢m¨
虞宛初,虞宛言,虞家村。
虞宛言从初见起,就对她冷声恶气,从不待见她。
而初见虞宛初那段时间,她明明已近半仙之体,却身孱魂弱,每使用过灵力,便会头晕脚轻,一如她和小天真共处一躯时一般。
瑶池宴上,那一只口衔玉虚琉璃灯、夺舍佯醉向她飞来的白鹤,望向她的眼神,是那样充满冰冷的仇恨与怨毒。
一切的一切,所有这些难解的谜题,只需一个小小的、但她却从未想过的前提,便都自然而然有了解答。
少女静静阖上眼,仿佛那个曾折磨了她整整三百年、才停歇了不到半年的梦魇,又一次缠绕上了她。
前世,她神智尽失,随手一挥,便把虞家村全部七百一十四口凡人性命,尽皆屠杀殆尽。
那七百一十四口人里面,除了有做着一手绝妙酥饼的李三娘,有温和淑雅的虞夫人,有乖巧懂事、方才及笄的虞染棠……
会不会,经历和目睹了这一切的,就还有着一个外表温静、内心执念却极其刚强的女子,和一个总是跟在阿姐身后的小小少年呢?
又会不会,这已不是“鬼王”第一次回来,于她而言的昆仑两世,鬼王要杀的,其实一直都是同一个人。!w/a.n`b-e!n!t!x-t¨.!n,e¢t?
是她亲手催生了“鬼王”,而鬼王又再变作“石子”,一次又一次地回来,要来手刃至仇,亲手与她了结这一段血怨。
若都是,那么……
无论是前世十位神巫祭阵而亡,神君陨落,还是今日的师兄遇害……
竟是在神仙眼中如此渺小的凡人,渺小到绝不会将其作为“鬼王”之想的一介凡人,为了复仇,潜心不知百载千载,几世轮回,换尽手段,情愿自噬神魂,隐藏境界,重练修为,以凡人之躯,半仙之体,只为那一抹难消的恨与不甘,便敢数度攀上昆仑之巅,弑仙杀神!
可是,可是……
少女流泪轻诉:“可是她要杀的,真正该死的那个人,从头到尾,就只有我一个啊……”
第173章 如今,就连师姐也不要她了。
神山仙缈, 山石之上,从来浮岚瑶翠,鸾舞清啼。
而在山石之内, 天光不进,仙眼难望的山腹之中——
黑袍早已被刺得褴褛, 露出一袭被血浸染的浅蓝春衫, 腥浓黏腻,贴裹在虞宛初薄韧纤长的躯体上,似开了一身艳红的血海棠,将她向来苍白孱静的面容,也勾映出了一抹妖冶的艳色。
四条粗大的魂钉锁链, 穿过她血涌如注的两处腕骨、两处肩胛,将这胆敢攀山弑神的惊世恶贼,牢牢钉死在了身后嶙峋的山肠岩壁之上。
滴答,滴答——
厚重的山壁隔绝了一切光和声响, 隔绝了所有山外的世界,昏暗森冷的山腹之内, 无光, 无人,亦无声。
一片沉寂。
唯有那自伤口处凝不住的血珠砸落在石地上的声音,一滴一响,单调而不知疲倦地重复着。
虞宛初安静地垂阖着眼,听着这声响,静静等待着体内血液流尽、魂力消融的那一刻的到来。
神识渐昏渐沉,茫茫恍惚之中, 记忆之海里那些一刻也未曾消散过的画面,便又一次将她拽溺其中。
那一日是凡间的正月十五上元节, 满街悬灯如昼,逛灯的男男女女们酣闹一晚,直过了子时,仍流流连连,不肯歇散。
因染棠之事,她和阿言特地辞别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