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,随口答了句:“当地杂案众多,都已记不清了。~看!书~屋/ _免+费/阅¨读′”
说罢,下意识便端起沉速奉的那盏茶抿了一口。
即使沉速沏的这盏茶已经凉了,旁边她沏的倒是热的,可他嗅到茶香是碧螺春,他不喜喝这茶,故而宁愿喝了口凉茶。
他的举止被姜芾尽收眼底,烛火倒映在她眼前,纷杂光线刺得她眼睛有些酸涩。
他说不记得了。
也没有喝她的茶。
她鼻头泛起胀意,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的话。
或许他救过许许多多同她一样苦命的女子,见的相同之人多了,早已记不清了。
可她那灰暗的一年,只有他这一束光照进来,她也只在汹涌河水里拼死救过他一人。
他就是她那年的全部,延续到今日,她依然爱慕他,无法自拔。
“你还有旁的事吗?”身旁响起清冷的男声。
“有。”姜芾迅速将自己抽离思绪。
她是真的很想再与他多说说话,多待几刻。
她取出几张笺纸,生怕他要赶她出去,虽低眉顺眼却是快言快语:“夫君,母亲让我抄家规,我只略会写字,怕让母亲不满意。·精\武/小~说^网~ !已`发`布\最?新`章!节¢夫君可否帮我看看,若有写得不对之处,能否教教我?”
第7章 凌晏池,你怎能这样想我
她说得诚恳,直接将笺纸放到了案上。/E`Z!小*说/网? ¨已?发!布,最′新+章^节\
凌晏池只好顺势拿起,略微一瞥。
姜家的女儿长于乡野,文墨不通,只粗会写字,这点长安城人尽皆知。
他顺着那张歪斜的字迹看下去,虽潦草,但能看出基本笔画,若是一个刚会写字的人将字写成这样,的确要苦下一番功夫。
说明她是潜心练习了许久。
“你学写字多久了?”他的声音清淡无波。
姜芾一颗心提到嗓子眼。
她不知他问出这句话,下一句是赞扬还是批评。
她知道身前坐着的是人人趋之若鹜的长安才子,而自己写的这些东西定入不得他的眼,是以哪怕是批评,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他若能教她写字,哪便再好不过了。
她低低道:“一个月。”
“一个月能练成这样,已是十分难得,你悟性甚好。”
男人的声色如徐徐清波淌过耳畔 ,柔得姜芾如痴如醉,眉眼大绽,恨不得再将这句话揉到耳中,反复聆听。
她今晚想到他的夸赞都要睡不着了。
心爱之人的一句话,便足以让她扫去一切郁闷,满心满眼都是他。
“多谢夫君。”她的声音有些颤,在衣袖下绞着手指,胆子又大了些,“可我以为还是写得不够好,夫君的字才好看呢,我看书新学了一个词,唯有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能形容夫君的字。”
语罢,她垂眸望着地上轻晃的影子,脚尖一动,影子便晃得更厉害了。
凌晏池眉头舒展几分,又问她:“你可知这个词出自何处?”
这一问,倒把姜芾难住了。
她笑意一僵,影子也岿然不动。
她在姜家的一个月,几乎什么书都翻过,看得懂的看不懂的,甚至有不认识的字的都从头到尾翻了一遍,只堪堪记住几个词,要问出自何处,她还真不记得了。
可在凌晏池面前,她绝对不能说不知,他好不容易夸赞她,她岂能又让他觉得自己没见识。
“我、我有点忘记了,那段时日翻的书太多了。”
“出自曹植的《洛神赋》”凌晏池一本正经,“看书的前提要先学写字认字,再则看书并非贪多,重中之重是吃透其中之意,像你这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便是看再多也无用。”
姜芾被他说得耳根发红,愣在原地,一时什么也不敢说。
她也好想与长安的女子一般会吟诗作画,弹琴起舞,她若会这些,兴许就能与他有些话题。
可她什么也不会,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认字读书,夜里只睡两个时辰,如今在他面前也只是班门弄斧,似乎并未见什么起色。
凌晏池自然不会注意她越垂越低的头,将几张笺纸铺平,指着两个字,道:“内外有别,男女异群,外和群二字不对。”
姜芾定睛一看,这两个字一开始是对的,不知为何写着写着便少了两笔。
他既说了不对,那定然是叫她纠正。
姜芾想和他待在一处,本该捧着纸离开的她环顾四周。这张檀木桌案很大,他坐中央,笔架砚台放在左侧,右侧空出一大片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