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微微的春风吹拂过,少女乌黑的发丝卷起,轻轻抚过他的手背,带来一阵莫名的酥痒。/午¨4^墈·书\ \庚_歆\醉?快+那细微又不可忽视的感觉,顺着皮肤肌理渗入血管,融进骨骼,直直地落在他心底。
明明如此干净单纯,却天生拥有这般惑人的媚术,连发梢,都能如此勾人。
他一个纯生魔族,一颗引以为傲的匪石之心,竟然欲罢不能。
逢息雪闭上眼睛。
很快,微醺的暖光极速退去,世界陷入一片黑暗,寒冷一点点爬上肌肤,吞噬掉所有温度。
战场上黄沙漫天,厮杀声震耳欲聋,黑衣男子一身魔煞之气,神挡杀神佛挡杀佛,凡人的血肉之躯在他面前如同脆弱的轻烟,只挥挥手,便化作一阵血烟消散。
无数的鲜血被他践踏在脚下,城破那刻,他优雅高傲,一席猎猎黑袍随风而飒,纤尘不染。
只是目光冰寒彻骨,如鹰隼般锐利深沉,带着冲天的杀气与戾气,直直地望向城楼上那人。
城楼上,旁边的老皇帝已经吓得面无人色:“你是谁?你是谁?怪物……怪物!!来人呐……护驾!快把他给我拿下!拿下!!”
逢息雪微勾唇角。^0*0!晓-税¨徃, ¢无·错\内.容¢
“本尊,魔界第一魔域使。”他缓缓抬手,手掌上凭空幻化出一团诡异的黑气,歪头轻笑,“拿下?”
尾音未落,黑气已然幻化成无数利刃般的气流,迅速擦过万千兵将的脖颈。似乎他已经厌倦了,在这一瞬间了结了所有人的性命。
包括老皇帝。他死前还死死睁大双眼,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景象。
虞笙也早就看呆了,手脚冰凉地看着这平生未见、甚至未曾想象过的场景。
下一刻,那个方才离她有百丈之远的男人瞬息到了眼前,那双为她折过花枝的大手,无情地扼住了她的咽喉。
“你竟敢背叛我。”他眉眼寒凉,声线平静。
“逢哥哥……我对不起你……”因为剧痛,虞笙的声音断断续续,支离破碎,滚烫的泪飞快从眼角滑落,“可是我……”
逢息雪空闲的手慢慢抬起,慵懒的竖起一根食指,抵在唇边碰了碰。他面无表情,漆黑的眼眸中心却酝酿着风雨欲来的冰冷:“你失信,我却不能食言。^我¨的+书~城+ ′追*蕞`芯\彰′截′”
“我带你,回我的家。”
……
……
夜色深重,如雪的月光洒向房内,映在逢息雪紧锁的眉头上,他如银丝般的白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泽。
他神情不安又痛苦,双唇发乌,不断的一张一翕。
忽然间,逢息雪睁开双眼,一偏头呕出一大口鲜血,旋即狼狈不堪地跌落在地。
他正摔落在方才呕出的鲜血上,染脏了一片衣袖和半个手掌,几缕发丝也未曾幸免,沾满血污,微微颤抖着脆弱又可怜。
“笙笙……笙笙……”
逢息雪的瞳孔有些许焕散,嘴唇不断战栗着,双手抱着头,慌乱呢喃那个刻在心底鲜血淋漓的名字:“笙笙……笙笙……”
他死死拧着眉,双眼因痛不欲生已经沁出了些许血色。颤抖着手向怀中探去,摸索半天,拿出一只光亮如新的银簪来。
下一刻,仿佛刻入骨血般的习惯,他倒转银簪,用锋利的尖端对着自己,一下一下戳自己的手。
很快逢息雪的手鲜血淋漓,他死死咬着下唇,却抵挡不住破碎呜咽从唇齿间倾泻而出。
“逢哥哥,你怎么了?你——你在哭吗?”
浑浑噩噩间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,鼻尖萦绕的血腥气被冲淡了一瞬,夹杂些许花草的清甜。
“逢哥哥?你没事吧?方不方便我进去看看你?”
逢息雪涣散的眼眸茫然一瞬,目光有些许凝聚。染了血污的大手轻颤,不断起落的簪子微微一停。
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凝神分辨门外的声音——是做梦?是幻觉?可是上天从没有如此善待他,给予他这般珍贵的美梦。
门外,虞笙等了许久也不见里边出声,她有些担心地将耳朵贴在门扉上,凝神细听,也只听到一两声如受伤的野兽般痛苦呜咽。
虞笙本就睡眠浅,尤其在晚上,更是极容易惊醒,她在听到突然发出的声响时便吓醒过来,但心中的恐惧还未全然升腾起,便慢慢消散——逢息雪就在自己旁边的房间,这个认知,没来由的让她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