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、你先不要乱动啊,你身上都是伤,我刚给你包扎好,疼也要先忍一忍好不好?”
娇柔软糯的声音,和她身上的清甜气息一样,温暖又动人。-顽!夲-鰰¢颤- \埂^芯/蕞?哙·
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是平生罕有。
他不受控制地转眸看去——那个柔稚温婉的小姑娘,雪肤红唇,容颜灵动绝美,瞳仁乌黑氤氲,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。
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,娇嫩的像初春枝头上的细芽。
谁知这一眼,他们竟然一直到今日。
逢息雪抬手慢慢摸了摸心脏——和虞笙相处的几个月里,她待自己极好,和她在一起,他不知为何、但却确定自己比从前更快乐些。如果不是他听闻荒边忽然从天而降一位玉石心高手,才不得已回魔族一趟,如若不然,他并不想离开她身边。
如果他在,那劳什子和亲,他动动手指便能解决。
但现在,这一切都不重要了。长夏灭了东洲,他也让长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。人界的一切都烟消云散,无论笙笙是有意背叛还是无意,都不重要。,第·一!墈/书,蛧~ ?蕪`错`内~容·毕竟除了在他身边,她已经无处可去。
这才是最重要的。
……
三日后,逢息雪拿一颗匪石来找虞笙。
虞笙的脸色仍然苍白,人看着依旧虚弱,原来逢息雪对此都是无动于衷的,但今日却不知怎地,忍不住多看了两眼:
“怎么面色看着还是不好……”
他抬手想去摸摸虞笙的脸,虞笙轻轻避开了。
逢息雪也没说什么,收回手从怀中拿出一颗匪石:“这个给你。”
虞笙迟疑着没接:“这是什么?”
“匪石心。换上这颗心之后,你就会变成魔族,和我一样寿与天齐,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。”
逢息雪简单解释完,修长的手指在这颗匪石心上轻轻摩挲了下,“养活一颗匪石并非易事,你身子不好,又无灵力,放一点血都只怕会伤了你的命,更别说要日日放血浇灌,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。所以——我已经用我的鲜血日夜浇灌,将这颗心养好了。,微.趣~小`税_ ¨已^发*布_蕞*歆′璋/洁!不过即便如此,换心也仍有风险,但我会在你身边为你护法……”
他说的每一句都骇人听闻,虞笙不知他为何还能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,不断摇头后退,“换心?我不换……我不……”
退至墙边,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逢息雪微微拧眉,跨步上前:“之前我已经与你提过了,如果有别的办法,我并非不会为你考量。但是眼下只有换心,你才能有和我一长久的生命。”
虞笙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无,颤声打断他:“不要……我说过我不要……我不要成为这样的怪物……”
逢息雪纠正:“不是怪物,是魔。”
虞笙不懂这两者的区别,委屈与恐惧让眼底骤然酸涩,“无论是什么好了,你并不喜欢我,何必一定将我留在身边?就算——就算你真的想与我在一起,为何不是你舍弃魔族的身份?逢哥哥……我从来不曾逼迫你,请你也不要这样欺负我好不好……”
逢息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,真的弯了下唇,“你逼迫我?你倒是想。你用什么来逼迫我呢?”
虞笙无言以对。
曾经她救起奄奄一息的他时,便是有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,也绝不会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。而自己救的,竟是其中身负无边法术之人。
她确实没有任何能力抗衡他,别说是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仙人,即便在她自己的世界里,面对任何一个平凡的男子,她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。
她只能说:“放过我吧……魔、魔君大人……”她已经不知说什么,才能打消他这疯狂的念头。
逢息雪盯着虞笙痛楚绝望的小脸,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感觉多愉悦,反而胸腔内翻涌着一股极度的不舒服。
细细密密,针扎一样。
他不懂这不舒服是怎么回事,只以为自己是愤怒,便再次出言讽刺,“当人族有什么好,短短几十年的寿命,不过是我的弹指一挥间。这还不算最糟的,最糟的是太过弱小,若当日你是个有灵力的魔,谁又能逼迫的了你和亲呢?”
虞笙轻轻一抖,她心上的这道伤疤始终都没有愈合,不仅旧伤未愈,还时不时要被人狠狠撕开,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盐,如今已经痛到麻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