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,一边免不了闲话家常。话题,自然又绕不开城里最近最大的新闻——张员外的暴毙。
“唉,张员外那事儿,真是……谁能想到啊!”一个老师傅叹着气。
“可不是嘛,听说死得可惨了!七窍流血!”另一个道。
“可怜他那小妾芸娘哟,”一个中年妇人压低了声音,带着唏嘘,“年纪轻轻的,被亲爹推进了火坑。张员外那身子骨不行吧,听说床笫之间……还有些磋磨人的怪癖,啧啧,那姑娘真是遭罪!”
这话引起了共鸣。“是啊是啊,听说芸娘小时候就可怜,她爹喝醉了就打她骂她,多亏了邻居家那两个没爹娘的姑娘,叫……谷子和麦子的,泼辣得很,敢跟她爹对着干,护着她弟弟也护着芸娘!”
谷子和麦子!
小平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!她屏住呼吸,装作不经意地插话问道:“师傅,您刚说……谷子和麦子?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呢?她们弟弟是谁啊?”
那中年妇人没多想,顺口就答:“银子啊!就在你们鹤年堂做制香师傅呢!哎呦,那孩子长得,秀气得跟个大姑娘似的!都十八了,他两个姐姐愁得不行,老给他张罗亲事,他就是不乐意!”
轰——!
仿佛一道惊雷在小平脑中炸响!她手里的香料袋子“噗通”一声掉在地上,溅起一片香尘。
银子?!
鹤年堂的制香师傅银子?!
芸娘小时候的邻居?!
谷子和麦子的弟弟?!
所有的线索碎片,在这一刻被这看似不经意的闲话,瞬间串联成了一条清晰而令人心头发冷的链条!
“他认识芸娘?!”小平失声惊呼,声音都变了调。
周围的工人都被她吓了一跳,莫名其妙地看着她。
小平顾不得解释,心脏狂跳不止。她猛地转身,冲出库房,朝着鹤年堂的方向狂奔而去!她必须立刻告诉小姐和小安!
银子!那个唇红齿白、双手如玉、总喜欢挨着小安、被香坊老师傅们催婚却固执拒绝的制香师银子!他认识芸娘!而且关系匪浅!他的姐姐们曾像保护亲弟弟一样保护过幼年饱受虐待的芸娘!
芸娘被贪财的父亲卖给了张员外……
银子有动机!
银子是制香师傅,有接触香膏、了解香料甚至提纯毒物的能力!
银子完全有机会在香膏冷凝成型后、入库前或入库后的混乱间隙下手!
“银子,银子……”小平喃喃道,一个为姐姐们保护过的、如同妹妹般的芸娘复仇的计划,在小平的脑海中逐渐成型。
这不再是一个随机的栽赃陷害,而是一个交织着童年情谊、复仇怒火和精准算计的复杂毒计!凶手的目标从来都清晰无比——杀死张员外。利用鹤年堂的香膏,只是为了转移视线,让张员外的死显得自身原因偏多,降低芸娘的嫌疑。
推理的过程如同拨云见日,
但随之而来的寒意却更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