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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地契与薯种:赵家庄的投名状

堡内,林风正与王木生蹲在地上,用炭条在青石板上勾画着一架改良水车的关键构件草图。′n.y\d·x~s¢w?.~c-o/m~亲兵队长张铁柱大步流星走来,低声道:“百户,赵家庄的管家赵福来了,还带着不少人,抬着东西。”

林风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前日他率兵急袭,解了赵家庄被数百流匪围攻之危,当时庄内正逢家主赵弘毅回乡祭祖,场面一度危如累卵。这位在济南府颇有名望的赵员外,脱险后并未亲至黑石堡,此刻派管家前来,意料之中。

管家赵福是个五十岁上下、面相精明的干瘦老者,此刻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与谦卑。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健壮的庄丁,抬着三口沉甸甸的樟木箱子,还有几辆大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。

“林百户!林青天!”赵福一见林风,抢步上前,深深作揖到底,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,“前日若非百户爷神兵天降,雷霆扫穴,击溃了那帮天杀的恶匪,我赵家庄阖庄上下,连同回乡祭祖的老爷,怕都…怕都成了刀下冤魂,祖宗祠堂也要毁于一旦了!老爷受惊不小,又忧心祖坟祭扫未竟之仪轨,实在不便亲至,特命老奴携全庄上下之心意,叩谢百户爷活命大恩!” 姿态放得极低,理由也冠冕堂皇。

他一挥手,庄丁们打开箱子:第一箱是码放整齐、厚实细密的松江三梭细棉布;第二箱是各色名贵药材(人参、鹿茸等)和几匹上好绸缎;第三箱一打开,白花花的光芒耀人眼目——全是成色十足的官银锭子,粗粗看去,不下三百两!这份谢礼,厚重得远超寻常。¢午·4?看-书′ ?庚/欣!蕞.哙.

“老爷说了,些许俗物,难报大恩之万一!”赵福语气极其诚恳,“百户爷仁义无双,救我全庄性命,保我赵氏祖脉不绝,此恩天高地厚!老爷与阖庄感念五内,无以为报…” 他话锋一转,脸上堆起更热切、更谦卑的笑容,凑近一步,声音压得更低:“老爷深知百户爷少年英雄,乃人中龙凤,前程不可限量。老爷膝下有一女,名唤灵儿,年方二八,虽不敢说倾国倾城,却也温婉贤淑,粗通文墨,尤善持家。老爷有意…高攀百户爷,愿结秦晋之好!若蒙百户爷不弃,我赵家庄上下百余口、良田六百七十亩、屋舍仓禀,愿尽数归于百户麾下,为百户爷基业添砖加瓦!老爷只在济南料理些俗务,庄中一应事务,百户爷一言可决!此乃庄中田亩鱼鳞图册及房契地契,请百户爷先行过目!” 说着,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黄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扁平木匣,双手高举过头,恭敬地呈给林风。

木匣沉重。打开,里面是厚厚一叠泛黄但保存完好的契书,盖着官印,详细罗列着赵家庄每一块田地的西至、大小,以及房舍、仓库的归属。这是实实在在的土地控制权,是乱世中最硬的根基!赵弘毅这份“投名状”,既是报救命之恩,更是将祖产和身家性命押在了林风这艘正在崛起的战舰之上,寻求最牢固的军事庇护。

林风拿起最上面一张盖着鲜红官印的总契,目光扫过“赵弘毅”的名字和下方大片田亩数字,神色平静,心中却波澜微动。他合上木匣,递给身后的文书:“好。赵员外盛情,林风感佩。!萝`拉?暁+说^ _蕪`错/内.容_此事,我会遣媒人登门细议。” 这便是应下了。

赵福大喜过望,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上:“谢百户爷成全!谢百户爷成全!老爷必定欢喜不尽!” 他随即指着那几辆大车:“此乃老爷吩咐,先行送来的‘心意’:一百石上好的红薯种粮!老爷说,此物耐瘠高产,正合百户爷养民强兵之用!待…待大喜之日,另有妆奁奉上。” 一百石红薯种,在粮贵如金的当下,分量丝毫不亚于那箱银子。

媒人王婆那张能把死人说话、枯树开花的嘴,很快便在赵家庄老夫人面前发挥了作用。她将林风的“神勇无敌”、“爱民如子”和“前程远大”描绘得栩栩如生,尤其重点强调了林风己有正室夫人苏婉清,且苏夫人“端庄大度,贤名远播”,赵家小姐过门亦是“平妻”之贵,礼数尊荣绝不会缺。老夫人看着刚刚经历战火、墙垣残破、人心惶惶的庄子,再想想儿子赵弘毅的决断和那日林风率军如虎狼般冲杀的威势,捻着佛珠,终于缓缓点头。保住祖宗基业和满庄性命,是当前第一要务。平妻虽非正嫡,在这乱世,己是赵家庄能攀附的最好归宿。

议婚的同时,赵家庄的重建己在林风的意志下迅速展开。一队精悍的黑石堡士兵和几名老练的匠户、农头常驻庄内,接管了防务和重建指挥权。

庄墙被撞开、烧毁的几处巨大豁口成了首要目标。没有神奇的水泥,匠户们指挥庄丁和收拢的流民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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