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w¢.?c?o′m?当年她的父亲与两位弟弟皆死于马车突然失控坠崖而亡,母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,不久后跟着离世,她深受打击,不顾圣上反对,执意削发为尼,青灯古佛度过余生。
贾文萱怔怔地后退一步,跟谢庭钰拉开距离,惶惶然地说:“我又不是她们。也不会变成她们。我一直都会是贾家的三小姐贾文萱。”
在他康复的消息传出来之前,贾文萱一直在佛堂吃素祈求他能好起来,这样自己就能嫁给他了。
因此,她这段时间对“要跟他成亲”一事有些执着。
当下即便知晓诸多内情,她依然轻声地问他:“那如果……我不是贾家的人,你会娶我吗?”
谢庭钰愣了一下,接着避开她的目光。
“那棠惊雨呢?!”贾文萱大声叫起来,“为什么她可以?!为什么她能留在你的身边?为什么你能对她这样无权无势的人这么好?”
谢庭钰沉默了两息,随即说:“时候不早了,三小姐请回吧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——”贾文萱定定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要舍命救我?”
“公门中人,职责在身。”
“所以那天不管换作任何人,你都会舍命相救?”
“是。”
应是雪层积得有些厚了,屋外传来什么塌陷下去的声音。
贾文萱顶着呼啸的风雪,阔步回到马车,要立刻返回贾府。
听着咕噜咕噜的木轮转动声,贾文萱冷静了不少。
终于想明白谢庭钰起初那句说她“真是有个好大哥”是什么意思。
这些话,如果是贾文藏对她说,她只会认为大哥是不同意她嫁给谢庭钰,故此,残忍地要她亲耳去听谢庭钰亲口说。教她再也不要对谢庭钰抱有任何的幻想。
而她满脸泪痕地从谢府离开,又从另一个角度证明:谢庭钰刚正不阿,不听贾家之人的任何求情。
一个两个,各藏心思。
“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候在前厅的贾文藏叫住贾文萱,“与谢大人聊得如何?”
贾文萱顿住脚步,看着明知故问的大哥,不知为何,骤然想起谢庭钰那句“如果你是死去的矿工的女儿或是永宁郡主,你会希望我怎么做”的话。
“哥哥,你去汨罗治水,究竟是为了贾家,还是为了汨罗的百姓?”
听着妹妹的问话,贾文藏突然笑了几声,然后说:“你真是相中了一位好郎君。可惜,神女有意,襄王无情。待明年开春,你就与户部的张胧明张大人成亲。两家已经交换庚帖了。”
贾文萱的脑子突然“轰——”的一下全然空白。她大叫道:“我不嫁!”
贾文藏冷冷道:“你不嫁,就让你的三表妹继承你的名字和身份嫁过去。而你,则剔除‘贾’姓,一辈子关在后院不得外出。”
说着,贾文藏上前一步,低声在宛如石像的妹妹耳边隐隐威胁道:“你以为当年你那二堂兄,是如何疯的?不听话的人,就是这种下场。”
贾文萱双膝一软,直直跌坐冰冷的青石砖上。
她突然觉得大哥好陌生,这个家好陌生。
而在另一边的谢府。
贾文萱离开后,谢庭钰的心中腾升起一股奇异的愁绪。
下次二人再相见,或许就是仇敌了。
好似失去了一个关系亲近的好友一般,望着屋外广而密的雪片,他长长地叹息一声。
在拢翠馆寻到棠惊雨时,她正坐在长案前,凝神静气地对着案面上一只斗大的汝窑花囊,思考着如何将手边剪切下来的松竹柏蕨草等植物插放上去。
说来也是离奇,回回只要见到她,什么愁绪哀苦都会瞬间随风散去。
谢庭钰走过去,挨着她坐到榻上,从她的身后伸手轻轻拥住她,脸颊贴着她的肩背。
棠惊雨拿起一根手指粗细的松枝修剪,边问:“你心情不好?”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偶尔会对这世间的人性恶意,感到害怕。”
“呀——真是稀奇。我一直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