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还有一个更为隐秘的原因——
他对她们有喜欢、欣赏、敬重,却没有那种飞蛾扑火般炽热浓烈的情兴。~5¨2,s′h?u.c*h,e^n¨g`.+c`o′m¨
那种不顾一切,即使毁灭也在所不惜的疯魔情兴,他只对棠惊雨有过。
他始终没有找到她。
不管是利用职务之便,还是委托鬼市能人,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。
起初他还想,她要走便走,反正不管从哪里看,她都不能为他的前程仕途带来一丝好处。
身体差,出身低微,脾性也一般,文学素养半点没有。
天大地大,不知道哪里能容得了她。
真在哪儿受了苦,也不知道会不会寻路找他左少卿诉冤陈情。
越想释怀,越耿耿于怀。
越是怨怼,就越是思念。
未经情事时,总狂妄地认为灵魂交融的喜欢,才是真正的喜欢,身体之间的迷恋纠缠皆是浅薄浮浪的喜欢,于他看来,简直上不得台面,实在令人羞耻。
真碰上时,一切仁义道德皆是虚妄空谈。
不过肉体凡胎。
都忘了解决身体饥渴与充盈内在境界,同等重要。
况且她带来的,也不仅仅是原始欲望的满足。
但她没给他机会往下深究。
那夜海棠糜艳的春雨宛如浸酒惊燃的簇簇幽火,在她离开的那些日子里,昼夜不休地、一寸也不放过地焚烧他的血肉灵骨。
谢庭钰握着手中她唯一留下的墨玉玉牌,望着未圆的十五明月,左思右想,长吁短叹,苦酒一杯一杯复一杯。正是:
人有悲欢离合,
月有阴晴圆缺,
此事古难全。
次日醒来,谢庭钰将那枚墨玉玉牌收好,不再佩戴。
第13章
玉京的第一场雪。~g,g.d!b`o`o`k\.¢n*e_t^
越下越烈,越下越密。
浩浩荡荡覆盖整个玉京城。
众人起先对于初雪的兴奋很快就变成了恐惧。
各地的雪灾情况接连上奏,皇帝当机立断从国库拨款赈灾,所有官员除特殊情况,皆以救灾为首要工作。
谢庭钰原是从大理寺抽调前往受灾地帮忙,预计十日后就回大理寺继续办公。
待到第七日时,他就发现有人胆大包天一口气贪了三千两赈灾银,直接导致没能及时得到救援的六户人家一夜冻死。
安置尸体时,他看到其中有个姑娘的脸与棠惊雨有五分相似。
第一眼以为就是她时,他即时头脑发晕到需要扶着泥墙才能站稳,等到第二眼确认不是她时,他才庆幸地松了一口气。
随后又望着这些原本可以活下来的百姓,他心底一片哀凉。
他在官场向来八面玲珑,像一条滑腻的泥鳅一样让人既嫉恨又抓不到错处。
但这一回,他不再管这个官那个将,遇到贪赃祸民的情况,绝不手软,丝毫不理会你背后的人是谁,抓到后要么吊城门示众,要么直接一刀砍了。
雷霆手腕之下,底下的人不敢再有歪心思。
彼时他只是想着,不要再有那六户人家的惨剧发生,更不想在漫天雪地里翻到棠惊雨冻死的尸体。
他领着手下的人辗转受灾地,从年前一路忙到开年,就连除夕那晚,都是与前来赈灾的同僚一道围在篝火前吃碗热汤素菜饺,就当是过年了。
他日日祈祷,祈祷那位散落天涯的故人,能受此绵荫庇护,在这场罕见的滔天雪灾中幸存。
又一年春。雪过天霁。
各地的灾情已然过去,百废待兴,上至官府下至民众都在忙着旧地重建。`1′4~k¢a·n¨s~h!u!.,n+e!t·
而玉京的朝堂,却翻涌着一场针对个人的“暴风雪”。
一众对谢庭钰积恨已久官员摩拳擦掌,就等着今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