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绛雪低头,嗅了嗅, “怀钧的味道。,2?0¢2!3!t*x·t,.+c/o?m¢”
毫无疑问是裴怀钧的手笔。
在衣绛雪置办好新婚的棺椁时,他就开始放血,精心绘制黑色棺木上漆红华美的铭文。
纹路走笔遒劲,仙人之血干涸的时候,散发的并非难闻的铁锈气息,却是温暖干燥的气息,像是东阳。
可他用血绘就的,却是至阴至邪之阵:“逆向的纹路……这是帮助厉鬼炼化鬼气的符……”
“若是在棺中的是一只厉鬼,等他出世时, 会如何?”
衣绛雪知道,他一口气吞噬了四只厉鬼,现在水满则溢,已经超过了极限,必须要想办法把鬼气化为己用。
裴怀钧却早早预料到了这一切。
衣绛雪抬起棺盖,果不其然,本该穿在裴怀钧身上的喜服,此时整整齐齐叠好,放置在棺中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衣绛雪垂眸,“这就是‘鬼王棺’。”
裴怀钧早就知道,他或许无法活着回来,才将这件喜服这样郑而重地保存在棺木内。
他会引鬼入棺。
“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吗?”衣绛雪轻抚喜服的纹路,歪头,“还是说,这是你留给我的……”
或许是厉鬼的感情已经被扭曲到可怖的程度,又或是仙人之爱比鬼更扭曲,他们竟然有这般默契。
衣绛雪此时并未表露悲色,甚至还弯着唇角:“……你留下了,让厉鬼真正成为鬼王的方法。”
东君将己身利用到了极致。
书生陪伴刚诞生的衣绛雪,精心喂养天赋异禀的厉鬼,不断激活他的记忆,设计出一条最完美快速的成长途径。¢x,i·n~w,a+n+b·e+n!.^o~r·g?
衣绛雪不会走弯路,一切都会顺风顺水。
东君在为他保驾护航。
即使在四鬼围攻的死局中,裴怀钧也忠实贯彻着保护者的角色,尽可能地削弱对方,让衣绛雪能够将其余厉鬼一气吃下,永绝后患。
在用自身蕴养厉鬼时,他甚至将一道剑意埋在了衣绛雪的指尖,助他劈开鬼师的茧。
直到记忆复苏,即将成为鬼王的衣绛雪回到最初的地方,看见了这样一具鬼王棺。
东君深沉谋算,绝非一朝一夕之功。
计划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是他苏醒之后,从须弥山底爬出来时吗?
还是两百年前,将他的尸身炼化为厉鬼时?
……不、或许更早。
“你赢了。”衣绛雪抱着东华剑,望向棺木,“……以身入局,你我皆在局中,我会去实现这个计划,只不过……”
他作为鬼王出世的第一件事……
“时至今日,何人化鬼来寻仇?”
红衣厉鬼抱着剑,飘然坠入棺底,唯有幽幽一句:“……我来寻仇。”
沉重的棺盖阖上。
鬼气明灭不定,红烛骤然加速燃烧,洞房越发亮堂。
不多时,红纱上照出影影幢幢,时不时传来幽寒风声,黄泉水的涌浪。
冥楼深处,那朵早已枯萎的优昙婆罗,正静静开放。
*
偌大京师里,唯有阴司衙门的地界至阴至邪。
鬼王棺底下渗着血雾,绘着蔓延的阵法。曾是东君庙的喜堂,此时竟然成为鬼气萦绕的绝地。-三^叶¢屋` *无?错~内-容·
好消息是,全京师的鬼气都往棺木处汇聚。
不多时,城中余下的鬼怪像是听从了无形的召唤,步履蹒跚,却整齐划一地向着鬼王棺所在之地移动。
因为鬼有了一个固定目标,反而没有再无差别地袭击百姓,极大地减轻前来支援的修士们的压力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在彻底变成鬼地的幽冥司核心处,司命带人赶来,看见孤身的司主,他忙赶上去,紧张地询问道:“东君大人呢?这冲天的鬼气,又是怎么回事?”
司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