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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毓可却采用不同方法。刘易把蒸熟的糯米饭用小石臼捣烂,捣成糍粑状递给她。孙毓可说:“重庆当地喜欢吃糍粑,我就用糍粑来糊。鸭肉很香,糍粑很软,我再铺上虾滑,虾滑脆弹。”
她看向正在手打蛋清的刘易,又对镜头说:“最后加上蛋清糊,蛋清糊很软嫩。”
她突然抬头问周师傅:“周师傅,你剁鱼泥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?”
周师傅抬头笑道:“丫头,你这就不知道了。咱们鲁菜厨子剁肉泥,讲究剁肉声,得像马蹄声,哒哒哒,哒哒,左三右二的节奏。”
“剁肉还这么讲究?”孙毓可倒抽一口气,“锦莹姐没跟我说过呀!”
提起陈锦莹,镜头转向看台。陈德祥看到女儿身边坐着个男人,那男人正低头和女儿说话,女儿笑得很开心。
董家大儿子如今已是半大小子,相貌有些变化,但仍能一眼认出。陈德祥看着电视里董金奎满眼疼爱地看着女儿,瞳孔骤然收缩,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,她却对没和她生活过一天的董家三兄弟如此亲近?
陈锦莹接过话筒:“扒菜的大翻勺,确实和火候有关,但剁肉泥的声音好听有什么意义?”
董金奎从妹妹手中接过话筒:“这是因为咱们鲁菜大师傅太多,逼着你要学些看似无用实则能分高下的技艺。跟菜品质量没关系。丫头,真要学,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孙毓可应道。
三太太拿着带吸管的茶杯走进来,正好看到这一幕:“锦莹跟这位先生好亲热,是交了男朋友吗?”
陈德祥看向三太太,撇着嘴说:“那是董家老大。”
他左侧身体偏瘫,一年多才恢复到这个程度。
“啊?”三太太仔细看电视,果然发现陈锦莹和那个中年男子眉眼相似。
这下她不好说什么了,正尴尬间,听见门口有人道:“人家早就忘了自己姓陈,只记得姓董。不过,她跟姓董的有什么关系?”
三太太沉声道:“四妹,不是说女孩子迟早是外姓人吗?锦莹姓陈还是姓董有什么要紧?”
“你还替这个白眼狼说话。”
“忙你的去。我这里没你的事。”陈德祥说道。他不想听四太太那些阴阳怪气的话,只想安静地和老三看电视。
上次被锦龙气到偏瘫,大女儿二女儿急得去港城求锦莹回来,虽未成功,好歹尽了心。
三女儿四女儿也会来探望,三太太也来陪床。反倒是四太太,总借口要照顾孩子,能不来医院就不来。
出院一年多,家里基本是三太太在照顾他。四太太偶尔来看看,还嫌弃他时常失禁,弄得房间有臭味。
四太太转身离开,陈德祥说:“关门。”
三太太关上门,把茶杯递给他。陈德祥用能动的手拿起茶杯喝水,继续看电视。
电视里孙毓可接过刘易打发的蛋清,调味后铺在已酿好虾滑的鸭子上。
鸭子被送进蒸箱。孙毓可看向正在剁肉的刘易,说了句话。刘易抬头,眼神清澈,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刀,左手数到三,右手数二,手忙脚乱的样子逗笑了观众。
这时孙毓可告诉他这是个没用的技巧,刘易顿时垮下脸。
主持人大笑:“Coco好调皮啊!”
孙毓可手上不停,又问周师傅:“周师傅,您做的是什么?感觉和我们类似。”
“糖醋金钱黄花鱼。丫头,这道菜比你的芙蓉鸭方难多了。你本事见长啊。”周师傅把鱼泥酿在蛋皮上,将蛋皮卷起。
陈德祥看着电视,屏幕里孙毓可从蒸箱取出蒸好的鸭子。长方形鸭子,皮在下,雪白的蛋白层在上,正是所谓的“芙蓉“。
孙毓可把鸭子推进漏勺沥去蒸汁,又烧热锅,倒入宽油。
油热后,她将鸭子推入锅中,油只浸到鸭肉层,不影响上层的虾滑和蛋白。
“这不是老爷做的贵妃鸭方吗?”三太太问。
陈德祥说:“差不多。我中间不用糯米糍,而是用肥肉和虾泥混合酿在上面,加核桃仁,油炸。她这样做口味更好。裕丰楼大厨做的才是地道的鲁菜,糖醋金钱黄花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