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岳志荣这个老广厨子那些让人“胆战心惊”的事,岳志荣一直想让莫维文尝尝他亲手做的五蛇羹。
岳宁立马安慰伯伯:“伯伯放心,下次我做给您吃。”
“不用,我就随便说说。”
转了几条小胡同,到了招待所门口。看门大爷放夫妇俩进去,岳宁对乔君贤说:“回吧!”
两人原路返回,乔君贤说:“我给我大表哥打电话了,大表哥已经注意到那条新闻了。今天已经有人出来为宝华楼说话了。”
“哦?”
“港城才子,一家报纸的主编,今天写了一篇关于宝华楼的回忆文章,说你爷爷自从内地大门关闭后,因为儿子在内地,所以很照顾从内地偷渡来港城的人。他的六个徒弟中有三个是这样来的。就连这位才子,六三年来港,饥寒交迫时也在宝华楼端过盘子。他没有明说丁胜强在陷害宝华楼,只是说你爷爷等了三十来年,听到儿子去世,去西北接孙女,这时发生这样的事,实在令人唏嘘。”
“丁胜强和楼家富都是吗?”
“都是啊!港城从六十年代初期的三百万人到现在五百多万人,新增人口很多都是从内地和越南来的。^白¨马+书^院~ `最\新-章~节-更?新+快¢”乔君贤耸耸肩,“怎么说呢?这些是新移民,说到底我们也是。我们家祖籍宁波,我爸爸在上海出生,十三岁去港城。”
岳宁突然笑了一声,轻轻推了乔君贤一下,借机和他换了个位子,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:“看你这傻样!”
乔君贤还没反应过来,只见一个黑影蹿出来。岳宁迅速用胳膊肘往那人下巴上一击,那人重重地摔倒在地,抱着下巴呜咽起来……
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动弹,岳宁已经单膝跪地压住他,那人又是一声哀嚎。
岳宁对乔君贤说:“你快去前面那条大路上,我记得那儿有国家单位,去请他们帮忙报警。”
乔君贤立马转身要跑,刚跑了几步,又回头。岳宁看向他:“快去啊,再来几个我都打得过,打不过我也能跑掉。”
有道理!乔君贤继续往前跑。
岳宁再次扫视了一下四周,发现只有这一个歹徒。
刚才来的路上,岳宁就留意到这一段路了。这条路两边都是设计所、工商单位之类的,单位大门又不朝这边开,两边是高高的院墙。将近百米的路上,只有左侧院墙上装了一盏灯。这种地方要是一个年轻姑娘被堵住,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
岳宁的这种反应能力也是这些年练出来的。
哪儿都有好人,也有坏人。小杨沟这几年在杨福根的教导下还算太平。阿根把拐卖来的女人送走,得了个“傻子”的称号,却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,做兽医多好啊。
小杨沟还算好,可临近的大队呢?她爸死了,莫伯伯也走了,她又长大了。自家大队里的人知道她力气大,别的大队的人可不知道。好几个娶不上媳妇的光棍,把主意打到了她这个长得漂亮、出身不好的孤女身上。
有趁着她放羊,当着她的面撒尿,结果被她用羊铲铲起土块砸得差点断子绝孙的;也有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溜到她家,被大黑追得摔得狗啃泥的;更有跟踪她,趁她上山挑水落单,妄图生米煮成熟饭,却被她按在水桶里差点丢了性命的。
凭借这些彪悍的“战绩”,她终于在全公社出了名,再也没人敢对她动歪念头。
这人嘴巴里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,说话漏风地求饶道:“姑奶奶,您就放了我吧!我从内蒙下乡回来都两年了,到现在还待业没活儿干,实在是过不下去了。”
“下乡的知青?”
“我是去内蒙的知青。”
“哦!”岳宁问他,“读过蒲松龄的《狼》吗?”
这人一下子懵了,心想这跟知青能有啥关系?
岳宁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。刚刚被岳宁胳膊肘重击的下巴,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力道?疼得他嗷嗷直叫:“读过,读过。”
“背给我听。”
“背……背……不出来。”这都是什么情况啊?这人以为自己碰上疯子了,心里愈发惊慌。
岳宁温柔地笑了笑:“那我背给你听,好不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