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豪,也是宝华楼二十多年的老主顾。他隔一阵就来宝华楼吃饭,饭桌上必要有岳宝华亲自调理的清蒸老鼠斑才行。这个习惯,二十几年从未改变,丁胜强作为岳宝华的徒弟,能不知道?
老食客觉得这丁胜强未免太过分,抢了岳宝华的生意不说,还要截胡岳宝华的鱼,这不是明摆着拆岳宝华的台,让岳宝华难堪吗?
乔启明扫了丁胜强一眼,眼神带着轻蔑,话却十分客气:“丁老板,不必麻烦。我昨天特地跟你师傅说,今天想吃他亲手做的鱼饭。”
“丁老板,你想要截胡华叔的鱼,拆华叔的台,没拆成啊!”一个老食客出声说道,“你也不用脑子想想,那个卖鱼佬可是靠着你师傅才发家买了楼,你师傅要的鱼,他能给你?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白眼狼?他能把这条鱼给你,是因为乔老板不想吃。¨h¨u_a,n_x*i~a*n-g.j·i+.~n+e¨t¨”
宝华楼这边大多是老食客,纷纷附和起来:“你师傅的手艺你学了去,却没学他怎么做人。”
“确实。”连乔启明都开了口。
丁胜强一张胖脸抖了抖,转身回了胜华楼。
“乔老板请!”岳宝华又看向那个年轻人,“君贤少爷放假了?”
“不是放假了,是毕业了。”乔启明满眼慈爱地看着孙子。
岳宝华拍了拍脑袋说:“我这记性啊!乔老板上个月刚刚去美国参加君贤少爷的毕业典礼。”
“他现在跟在我身边,帮我处理一些私人事务。我说要来吃饭,他说想吃你做的拆鱼羹了。”
“是啊!我不像爷爷那么讲究,一定要什么样的老鼠斑才吃。我在美国的时候,就想吃您做的拆鱼羹。”乔君贤温润有礼,说话口气略带年轻人的调皮。
乔启明转头瞪眼:“我那叫讲究?清蒸就几分钟,你这个拆鱼羹,用花鲢鱼煎炸之后,把鱼肉拆出来,还要熬汤,那是真费功夫。”
岳宝华说:“乔老板和君贤少爷喜欢我的菜,那是我的荣幸。”
岳宝华陪着祖孙俩往里走,乔启明跟他说:“宝华,还是我上次说的,你把店搬到铜锣湾去,店面都是现成的,这里随便那个白眼狼去折腾。”
岳宝华苦笑着说:“算了,我都这把年纪了,有力气就做几年,做不动了,就盘出去。”
“回乡不顺利?”乔启明立刻反应过来。
“志荣带着孩子去了西北,西北苦寒。志荣已经去世五年了,就留下一个姑娘,也不知道怎么样了。”岳宝华嘴角耷拉着,不再说话。
这个消息在意料之外,却又……国门一开,乔启明就回了国内,亲朋好友也是……不说也罢,他说:“节哀。”
“不说了。”岳宝华伸手示意,“您先上楼,我去做菜。”
“好。”
岳宝华往后厨走去,到厨房门口,里面抽油烟机声、锅勺碰撞声混合着谈论声:“你不会以为乔老板真的想吃鱼饭吧?那条老鼠斑被强哥买了去之后,师傅又找了几个水产老板,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据说斤两、色泽都合适的老鼠斑,他去看了没要,回来打电话给乔老板,跟他道歉,说今天没老鼠斑了,乔老板才改了鱼饭。”
岳宝华一共收了六个徒弟,大徒弟早几年就去了澳城的一家大酒店做粤菜总厨,二徒弟就是丁胜强,手艺最好,跟了他时间最久,最得他的信任。
前年,丁胜强去澳城赌钱,输了钱,岳宝华帮他还清了赌债,不许他再去澳城。丁胜强恶习难改,第二次去,回来又欠了一身债。这次他不敢跟师傅说,挪用了买鱼买肉的货款,几个老板找上门,岳宝华才知道。给过一次机会已经是尽了师徒情分,怎么可能帮他还第二次?岳宝华把丁胜强赶出了宝华楼。
谁想到几个月后,丁胜强盘下了对街的商铺,开了胜华楼,跟他打起了擂台。
岳宝华这才反应过来,丁胜强是上了那个迭码仔的套。
几年前,澳城的一个迭码仔在港城娶了小老婆,要给小老婆置一份产业,那个小老婆想开家饭店,缺一个大师傅,这个迭码仔就把念头动到了岳宝华的那帮徒弟身上。
岳宝华一直鼓励徒弟们出师之后,到外头闯闯,但他也强调要做正经生意,不要沾赌,不要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