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拂面,长安城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花香,令人心旷神怡。,2?0¢2!3!t*x·t,.+c/o?m¢
长安城的喧嚣隔着锦缎车帘传来,卖胡饼的吆喝声里混着波斯商队的驼铃。
在床上躺了三日的李恪掀开车帘一角,朱雀大街上人烟稠密,车水马龙,一派热闹景象,他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。
他在宫里实在闷得慌,就死皮赖脸地找李二要了出宫的令牌。
以李二的性子,自然不会轻易答应,奈何李恪是以拜会二兄为由,沉默之后,也没有为难李恪,只是让他拿着令牌赶紧滚,宵禁之前必须回宫。
李恪的二兄是李宽,武德三年被李渊过继给己经逝去的李智云为嗣,后来,李二登基,封李宽为楚王。
“三哥你看!”
李丽质突然扑到他的背上,藕荷色的广袖拂过他的鼻尖,“那个昆仑奴的面具好生有趣。”
李恪被撞得往前一倾,额头磕在雕花窗棂上。
如果身后的小魔女没有闹着性子非要跟着出宫就更好了!
他轻揉额角转身,正对上小丫头狡黠的眸子。
七岁的李丽质梳着双环望仙髻,金丝累珠的步摇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摇晃,倒映在琥珀色的瞳仁里像是跳动的星子。
“别打什么主意,上次你非要买一只小黑豹,结果被野性未驯的小东西抓破了手,回宫后母后足足禁足你半个月,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?”
李恪故意板起脸,继续道:“小祖宗你就消停点吧,你要是出点什么事,那不是连累福伯了。”
福伯是楚王府的大管家,每次李恪去楚王府,都是福伯亲自驾车在宫外接送。+x\d·w¨x.t^x,t¨.`c?o-m,
“那次是意外,小黑现在可听我话了。”
小公主撅起嘴,葱白的手指绞着杏黄披帛,“再说...还有二哥帮我求情呢。”
说着,她突然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,娇呼道:“福伯!停一下车!”
老管家在车辕上苦笑道:“公主殿下,再有半刻就到楚王府了。”
“我要给二哥带礼物!”
李丽质指着街边卖糖人的小摊子,水雾蒙蒙的眸子转向李恪时己经蓄满了泪光,“三哥......”
李恪整个人一激灵,全身起鸡皮疙瘩,三日前,小丫头也是这般作态。
当时他正趴在榻上养伤,小魔女捧着药碗说要给三哥喂药,结果“失手”打翻汤药,烫得他差点忍不住跳起来。
念及此处,李恪咬牙说道:“只许买一样。”
李丽质兴奋地跳下车,小高如同一道魅影,紧紧贴在她的身后。
片刻后,马车里多了个栩栩如生的糖人。
李丽质对着阳光端详糖人晶莹剔透的翅膀,幽幽叹道:“二哥就像这糖人,看着剔透,实则一碰就碎。”
李恪心头微动。
车轮碾过朱雀门前的沟渠时,他瞥见妹妹将糖人仔细裹进丝帕,方才的顽皮神色己化作难以言说的哀伤。
李恪宠溺地捏着小公主的脸蛋儿,笑道:“小丫头片子,不许伤心,快给三哥笑笑。”
李丽质张牙舞爪,嚷道:“啊啊啊...臭三哥......”
福伯乐呵呵地听着车厢内打闹,手中的马鞭挥舞,马车速度增快三分。¨卡¨卡/小+说-徃· ′追_最?鑫`彰.节*
楚王府的铜钉朱门缓缓开启,李宽立在阶前的身影单薄得像是纸剪的人形,玄色圆领袍衬得面色愈发苍白。
“二哥!”
李丽质提着裙裾跃下马车,鹅黄绣鞋又添点点尘土。
她献宝似的捧出糖人:“看,凤凰浴火。”
李宽垂眸望着糖人,喉结动了动:“丽质...我......”
话音未落,小公主己经踮脚将糖人塞进他的口中,晶莹的糖片在唇间破碎,甜腻的滋味漫过舌尖,他猝不及防地呛咳起来。
“甜不甜?”李丽质歪着头笑道。
李恪慢一步下车,急忙喊道:“小祖宗,二哥身子弱,禁不起你折腾。”
李丽质灵动闪烁的眼眸升起雾气,委屈道:“母后说心里苦的时候,就要吃些甜的。”
李宽挺首的肩背突然颤抖一下,他对李恪挥挥手,接着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。
“谢谢丽质,很甜。”
李丽质破涕为笑,高兴地拉着李宽朝府内走去。
李恪忽然想到除夕夜的宫廷晚宴,李宽格格不入的独坐一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