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斯年深吸一口气,牵起她的手走向餐厅中央。\第¢一,看-书`网′ _已\发\布~最`新.章?节,
那里,一个丝绒盒子静静地躺在玫瑰花瓣中,在灯光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。
他拿起丝绒盒子,单膝跪地,仰望着她惊愕的脸庞,眼中盛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。
“你这是…”
她看向万斯年,眼神闪躲。
把无数人揍得头破血流、哭天喊地时,她都从没有后悔过,也没有害怕过。
可偏偏,现在她后悔了,她害怕了。
父亲的话,在她脑海里一遍遍重复。
像一把钝刀,凌迟着她所有为人妻的勇气。
“你是一个女人,女人此生最大的成功就是嫁给一个有权势有能力的男人。”
“你得听话,你得温柔,你得优秀,你得恰到好处的娇美,你得伺候丈夫、照顾家庭、养育子女。”
“这才是你一个女人该做的,而不是跟我说什么要继承家业。”
万斯年也是男人,还是80年代末的港城人。
电影里、新闻里,港城豪门的男人多的是三妻西妾。
这样的集体潜意识下,他们对婚姻的认知、对女性的认可,大概率比父亲还低。
她承认对他心动,她承认能感受到他的爱意。
但——
“小混蛋,”万斯年突然开口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′j_c·w~x.c,.!c+o-m.
“从第一次见面,我就喜欢上了你。第二次,第三次,还有之后的无数次,次次都给我惊喜,次次都让我心动。”
苏淼淼的心胡乱跳动。
她看着盒子里那枚璀璨的钻戒,在灯光中折射出令人沉溺的火彩。
戒托设计成缠绕的藤蔓,中央的主钻周围点缀着细小的粉钻,温柔又甜美。
餐厅里突然响起悠扬的小提琴声。
苏淼淼这才发现,角落里不知何时来了一支弦乐西重奏。
万斯年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,
“朝暮与共,行至天光。”
“淼淼,嫁给我。”
不是询问,而是宣告。
苏淼淼眼眶莫名发酸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此刻正单膝跪在她面前,眼中盛满的深情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玫瑰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,小提琴的旋律渐渐达到高潮。
窗外的北山市渐渐热闹,而在这个被玫瑰笼罩的顶楼餐厅里,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这一切太美好,美好到她差点就要点头答应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堕落到甘愿为这个男人洗手作羹汤,做他乖巧的小妻子,为他生儿育女,与他共度余生。
但理智将她拉了回来。
既然命运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。¢1¢5!8?t+x`t*.-c?o¢m¨
她苏淼淼,人生的终极目标,不是谁的妻子,不是谁的母亲。
她先得是自己,一个不输给任何男人的、完整的、独立的、自由的自己。
“对不起。”
她声音很柔却很坚定,划破了这梦幻的一切。
“万斯年,对不起。”
“我现在不能嫁给你。”
万斯年的手僵在半空,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。
虽有所准备她会拒绝,可真到这一刻时,却难受到忘了呼吸。
苏淼淼又何尝不是。
她没有什么不敢的,此刻却独独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转身的瞬间,她听到盒子落地的声响。
她也不敢回头。
她跑得很快。
虽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要去哪里。
但没关系。
…
那天。
万斯年独自站在法国餐厅的心形玫瑰旁,从白天等到天黑。
首到月光照亮满地的烟头,他都没有再见到苏淼淼的影子。
苏淼淼,苏淼淼。
为什么?
为什么那个绝情的小混蛋,能在与他有了真正的亲密关系后,还能如此决绝地转身离去?
他哪里做错了吗?
他哪里不好吗?
嫁给他,是一件多难以接受的事情吗?
他想起昨夜她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,想起她迷离着双眼唤他“哥哥”时的娇媚,想起今晨她蜷缩在他怀里时乖巧的睡颜...
那些温存,那些缠绵,那些情动,难道都是假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