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……”

司徒依兰看着他喋喋不休、一脸心疼的样子，促狭之心顿起，故意拖长了语调：“皮皮师兄……你该不会是……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了吧？”

“哪有——！”陈皮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胖脸瞬间涨得通红，声音都拔高了几度，随即意识到失态，慌忙摆手，“胡说！绝对没有！我……我是替书院小辈弟子鸣不平！”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，连带来的课业内容都顾不上讲完，抱起空食盒，几乎是落荒而逃，那圆滚滚的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跑得飞快。

“哎！课还没讲完呢！”司徒依兰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，随即摇头失笑，自语道：“看来……还真是。”

陈皮皮与小姑娘？司徒依兰摇头，想想都不搭！

春意渐浓，崖前的草木抽出嫩绿的新芽。

日子在平淡中继续，司徒依兰的心境也愈发沉静如水。修行、吃饭、与叶红鱼闲聊，成了崖洞生活的全部。在这种近乎与世隔绝的平淡中，她的修行却有了惊人的进展。

丹田气海深处，原本奔腾不息、刚猛无俦的浩然正气，此刻己尽数敛去锋芒。

它们不再呈现任何功法的特性，而是化作了最原始、最精纯的天地元气！

这些元气被极致压缩、凝聚，在丹田虚空的正中央，悬浮着一滴晶莹剔透、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的“水珠”。它安静地旋转着，散发着柔和而纯粹的光晕——这是返本归元的第一步，元气化液！

只是，如何将这最本源的天地元气转化为昊天神辉那般至阳至刚、带着神圣秩序气息的力量，司徒依兰依旧没有头绪。

这一日，吃过叶红鱼精心烹制的午饭后，司徒依兰看着收拾碗筷的她，忽然开口：“红鱼，能给我讲讲……昊天神辉吗？你修炼时的感受？”

叶红鱼动作一顿，抬眸看向她，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探究，但没有多问。她放下碗筷，在洞口盘膝坐下，面对司徒依兰。

“昊天神辉……”叶红鱼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，“是光，是秩序，是净化，是温暖，是昊天意志在人间的显化。它至纯至阳，驱散黑暗与污秽，予人安宁与希望。引动它，需心无杂念，信仰坚定，与冥冥中的昊天意志产生共鸣，仿佛自身化为光明的容器……”

她讲述得很细致，甚至伸出手指，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却纯粹无比的金色光辉，让司徒依兰感受那温暖、圣洁、却又带着不容亵渎威严的气息。

司徒依兰凝神细察，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点金辉。她闭上眼，心神沉入丹田那滴本源元气之液中，同时仔细感应着叶红鱼指尖神辉的每一丝律动。

许久，她睁开眼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与惊异！她发现，抛开那神圣的“气息”与“意志”的标签，单从能量的本质构成来看，昊天神辉与她丹田内那滴精纯的天地元气本源，没有根本性的区别！它们都纯净、强大，蕴含着磅礴的生命力与规则之力。区别只在于“形态”与“属性”的附加！

如果能找到方法，去除掉“浩然气”的烙印，将本源元气模拟、转化成昊天神辉的“形态”……那么，这禁制，或许真的困不住她了！

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。不过，关于“走昊天之路”，尝试掌控阴阳的想法，她并未放弃。那是一条更遥远、更艰难，却也更具诱惑力的道路。

叶红鱼收回指尖，看着司徒依兰若有所思、眼中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样子，并未追问。

照顾的时日久了，许多界限也悄然模糊。第一次帮司徒依兰洗去发间沾染的尘灰，第一次烧水洗澡为她擦拭身体……这些亲密无间的照料，叶红鱼都默然承担下来，不曾抱怨过一句“麻烦”。

她并非毫无察觉司徒依兰的修行之道有些问题。

司徒依兰看着她清冷的侧脸，心中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。如果……如果日子能一首这样平淡下去，有红鱼陪在她身边，似乎这幽深的崖洞，也并非不能忍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