辞别夫子,踏着晨露回到将军府,司徒依兰心中百味杂陈。·E¨Z\小!税?王! _哽/歆_罪?筷/她下意识地运转起和光同尘的心法,身影如水波般融入周遭光线,悄无声息地潜回卧房,只想尽快躺下整理纷乱的思绪。
然而,身形刚在房中凝实,便对上了一双清冷如寒潭、此刻却带着了然笑意的眸子。
叶红鱼并未睡下,只是慵懒地倚靠在床头堆叠的锦被上,红袍微敞,露出精致的锁骨。她看着显出形迹的司徒依兰,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回来了?司徒大小姐好兴致,夜半出游。”
司徒依兰动作一僵,脸上掠过一丝尴尬,随即打着哈哈坐到床边:“红鱼,这么晚还没睡,这是在等我啊?”
“是啊,”叶红鱼慢悠悠地拉长了语调,目光在她脸上逡巡,“你不会又告诉我,是去茅房了吧?这将军府的茅房,路径可真是曲折漫长。”
“哈哈,”司徒依兰干笑两声,试图蒙混过关,“红鱼猜得真准,我确实去了趟茅房……”
“少废话!”叶红鱼毫不客气地打断,眸中笑意敛去,转为锐利的审视,“糊弄鬼呢?这几日你神神秘秘,夜半溜出去,动辄一两个时辰才回,你真当我毫无察觉?”
她坐首身体,睡意全无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,“是不是……和那晚伤你的那股诡异黑气有关?”
司徒依兰心头一跳,暗道不妙。她连忙摇头,脸上堆起尽可能自然的笑容:“没有的事!红鱼你想多了!就是……就是夫子回来了!老人家心血来潮,招我们这些弟子聚聚,聆听教诲嘛!”她试图用夫子的名头压住对方的疑虑。
叶红鱼脸上的怀疑之色丝毫未减,反而更浓了几分。她微微眯起眼,声音带着洞悉的冷意:“就算今晚是夫子回来了,那前几晚呢?难道每晚都是夫子回来了?这天底下,究竟有几个夫子?”
司徒依兰被她问得哑口无言,眼看糊弄不过去,心念电转,脸上瞬间堆满惊喜与兴奋,一把抓住叶红鱼的手:“对了对了!红鱼!正事差点忘了!夫子今晚还特意提到你了呢!”她刻意压低声音,带着分享天大秘密的激动,“你知道吗?夫子他老人家对你赞不绝口!说你是西陵年轻一辈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天才!天赋卓绝,心性坚韧!”
她摇晃着叶红鱼的手,眼睛亮晶晶的:“夫子还说,让我问问你,愿不愿意进我们书院二层楼,跟他老人家学点东西!”她加重语气,带着无比的诱惑,“免试的呦!红鱼,你看你多厉害!连夫子都对你另眼相看!”
司徒依兰越说越激动,仿佛那邀请是她自己发出的:“红鱼,你就进二层楼吧!好不好?以后我们姐妹就能天天在一起了!一起修行,一起论道,多好!”
叶红鱼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夫子抛出的橄榄枝弄得微微一怔。*E¨Z/晓′税¨罔′ ?已_发/布~嶵+歆_蟑¨洁¢那双清冷的眸子里,清晰地掠过一丝意动与深思。夫子亲自邀请,入二层楼修行,这是世间多少修行者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机缘!然而,那丝意动只持续了片刻,便缓缓沉淀下去,最终化为平静的摇头。
“我不会进二层楼的。”叶红鱼的声音清晰而坚定。
“为什么?!”司徒依兰脸上的惊喜瞬间僵住,急切地追问,满是不解,“这是天大的机缘啊!夫子亲自……”
“能做夫子的弟子,自然是极好的。”叶红鱼打断她,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声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洞悉与沉重,“但你不觉得……这方天地,要大变了吗?”
司徒依兰心头猛地一凛,以为她察觉了什么永夜隐秘,连忙追问: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叶红鱼收回目光,落在司徒依兰脸上,语气平静地分析:“我看过西陵教典与诸多历史典籍。修行本是逆天改命,艰难无比。但近几十年来,天地元气似乎变得异常活跃,修行变得相对容易许多,强者辈出。”
她顿了顿,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,“世间万物,自有其平衡定数。骤然涌现如此多的强者,力量膨胀,矛盾必然激化,冲突无可避免。战争……或许就是天道用来抹平这种失衡的手段。我推断,西陵与唐国之间,必有一场倾世之战!”
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冷静,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:“我是神殿裁决司的人,我的根在西陵。若我此刻拜入夫子门下,成为书院弟子……”她首视司徒依兰的眼睛,带着一丝冰冷的现实,“他日沙场相见,我该如何自处?”
司徒依兰如遭重击,猛地甩开叶红鱼的手,脸上瞬间布满被背叛般的惊怒:“好你个叶红鱼!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