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才缓缓摇头，目光悠远而深邃：“依兰，你只看到了表象的对抗，却忽略了本质的共生。桑桑不仅身负那奇异黑气，她更是被光明大神官卫光明收为亲传弟子，钦定的‘光明之女’。当日，她体内爆发的昊天神辉何等纯粹浩瀚？照亮了整个长安黑夜！一个能容纳如此磅礴光明神力的人，怎可能是冥王之女？这二者岂能共存于一身？”

他顿了顿，语气带着书院特有的超然与质疑，“更何况，老师与我游历天下，遍寻古籍，所谓冥界，所谓冥王，不过虚无缥缈的传说，连存在的痕迹都未曾找到。又怎会凭空冒出一个‘冥王之女’？”

“那桑桑究竟是谁？”司徒依兰追问，心头的疑云并未散去。

李慢慢轻轻叹息一声，那叹息仿佛融入了瀑布的轰鸣，带着对未知的深深敬畏：“看不真切。雾锁重楼，恐怕…连老师也未必能尽窥其全貌。”

看不真切…又是看不真切！司徒依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大师兄的否认并未带来丝毫轻松，反而让她心中的不安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。

她看着大师兄温和却深不见底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大师兄，实际上，桑桑是谁，冥王之女是否存在，冥王是否存在，都不重要！”

她向前一步，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：“重要的是，谁会引发永夜！桑桑身上那股黑气，是否就是开启永夜之门的钥匙？是否就是那灭世灾劫的根源？”

李慢慢沉默了。他重新拿起膝上的书卷，目光落在发黄的书页上，久久不语。只有瀑布奔流的声音，在两人之间轰然作响，如同命运沉重的鼓点。

没有答案。只有一片更深的迷雾。

司徒依兰的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谷底。她向李慢慢行了一礼，转身离开木屋。大师兄的沉默，比任何肯定或否定的答案都更让她心惊。

看不真切…连夫子和大师兄都看不真切的存在，其背后蕴藏的恐怖，足以让整个世间倾覆！

她割舍不下的人太多了。父亲司徒青云，书院里那些各有怪癖却真心待她的师兄师姐，豪迈的朝小树，金无彩…还有那个在荒原遇到的倔强美丽的叶红鱼！她不敢赌！不敢用这无数她在乎的人命，去赌那万分之一“也许无害”的可能！

若那黑气真是灾劫之源…若桑桑真是那不可知的变数…那么，在萌芽状态就将其彻底磨灭，是否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？这个念头如同毒藤，一旦滋生，便疯狂缠绕着她的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