缝,终于让冰封多日的悲伤有了融化的痕迹。
第二日:鱼肚白刚刚洇染窗棂,楚苡恬就掀开了积灰的天鹅绒窗帘。
褶皱布料滑过金属滑轨时发出细碎声响,惊得栖在枝头的麻雀扑棱着飞走,也惊破了连日的死寂。
傅时烨端着温温的蜂蜜水踏入书房,看见她正伏在案前,镊子尖悬在祁寒玖的笔记本上方,泛黄纸页上,
"惟愿苡安"的字迹被血渍晕染成诡异的紫,她沙哑开口:
"墨色渗进回忆里了。"
染着薄痂的指尖轻轻覆上字迹,又颤抖着抽离,从抽屉摸出透明胶带,像修补破碎的星子般,将撕裂的纸页一寸寸黏合。
午后暴雨如注,炸雷轰然劈开铅灰色的天空。
楚苡恬抱着膝盖缩在书房中央,羊毛地毯上散落着翻到折角的旧相册。
"轰隆声像生锈的铁棍在碾磨。"
她喃喃着,发梢沾着冷汗贴在苍白的脸颊。
傅时烨撞开门的刹那,正迎上她伸来的手——
那只曾死死攥着药瓶的手,此刻却轻轻揪住他的西装下摆,仿佛抓住溺水时唯一的浮木。
他半跪在地将人拢入怀中,听着她的心跳从擂鼓渐至平缓,而雨幕中的惊雷,也渐渐成了遥远的背景音。
第三日:朝霞给回廊的青石板镀上金边时,楚苡恬立在祁寒玖的遗像前许久。
褪色的红绳手链垂在相框玻璃上,随着她擦拭的动作轻轻摇晃。
"绣球花比往年开得都要早。"
她忽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酸涩的笑,嘴角牵动的弧度却让眼角细纹都跟着发颤。
转身走向庭院时,她的拖鞋在青砖上拖出细碎声响,指尖无意识抚过爬满常春藤的廊柱,枯叶簌簌落在肩头,倒像是时光赠予的勋章。
傅时烨看着她逐渐挺首的脊背,发现沾着露水的花瓣不知何时落在了她肩头,像枚温柔的勋章。
这三日,楚苡恬像一株扎根石缝的兰草,在剧痛中重新舒展叶片。
傅时烨数着她系错的每颗纽扣,接住她颤抖着伸出的每一次依赖,看着她从蜷缩在阴影里的茧,蜕变成敢触碰阳光的蝶。
那些细微的改变如同蛛丝结网,看似脆弱,却悄然兜住了即将坠落的光。
让恬苑的每个角落,都渐渐褪去悲伤的棱角,化作盛满记忆与希望的琥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