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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他方才在门外,就听到茅新荣在说他的坏话,话里话外自然添油加醋了一番,而这位董团长只是偶尔问一句细节,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。
很沉稳谨慎的一个人。
“茅队长,我说过只给你一次机会,可惜你没能把握住。”
王希却冷不丁说了一句。
闻言,茅新荣大惊失色,只来得及喊了一句:“团长!”
董耀杰瞳孔微缩。*搜`搜,小/说\网? ?更`新+最¢全¨
他看见青年抬手以食指在茶杯里轻轻一沾,屈指一弹。
茶水凝冰,转瞬即逝。
下一秒,茶几那头的茅新荣捂着脖子,瞪圆眼睛就扑通倒下。鲜血倾刻染红了干净的地毯,两名副官都没来得及反应。
“”
董耀杰僵住了。
他深吸了口气。
眼下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。
若非亲眼所见,他怎么都不会相信,这世上真有人能用一滴茶水杀人。
好在董耀杰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,很快调整好心情。
“你们两个,把尸体抬出去,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了。”
他偏过头,沉声朝副官吩咐。
“对外称,茅新荣的手伤势太重,以后没法再拿枪,资遣回籍了。”
两名副官咽了口唾沫,相视一眼,齐声应是。他们不敢看那沙发上的黑长褂青年,自顾自弯腰搬抬茅新荣的尸体。
不多时。
书房里仅剩下董耀杰和王希两人。
“董团长是聪明人。”
王希笑道。
刚才董耀杰那番话,既是对副官说的,又是对他说的——表明自身态度,茅新荣这条命,不会追究。
“希之先生抬举了。”
董耀杰神态自若,又执壶为他斟满七分茶汤。
“能和您这样超越凡俗的宗师人物结交,董某三生有幸。以茶代酒,敬您一杯。”
他举起自己的茶杯,沉声道:
“今后只要我还在青苇镇驻防,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。”
…
…
片刻后。
临近子时三更天。
王希被董耀杰送出了营房大门。
沿途巡逻和站岗的士兵,看到这一幕都是暗暗吃惊。不知那黑长褂青年究竟是什么大人物,连董团长都亲自相送。
离别时,王希还拍了拍这位黑鳗军团长的肩膀,感叹道:
“小杰啊,我看你这人不错,知进退有脑子,今后前途无量。”
“先生过誉了。”
董耀杰挤出一抹笑,硬着头皮道。
王希把玩着一柄外观精美的左轮手枪,似笑非笑,道:
“这礼物我很喜欢,下次有空再来找你喝茶。”
虽然火器对他而言,还不如一记魔法实在。可有时候,枪械本身所代表的威慑,却是要比魔法更方便。
说完,他揣着左轮走远了。
直到青年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,董耀杰这才暗松口气。
他眼底闪过沉思,最后还是打定主意,能不得罪这位就不得罪吧。
…
…
夜已深。
镇上并无路灯,只有依稀月色,伴随极个别家宅纸窗透出的火光。
霍家武馆在青苇镇偏南的主街边,从这走过去,二十多分钟就能到。
王希独自穿行在青石板路上,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淅。
他一路往前走,却没看到半个巡防兵的影子,也没听见打更人的梆子声,甚至连犬吠和虫鸣都诡异地消失了。
月光惨白地泼在街面上,照得两侧门窗、巷口象一张张黑洞洞的嘴。
王希的影子孤零零地拖在身后,他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,眉头微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