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”
“不用,谢谢。”
一道清冽的声音飘来。
然后这小子就没辄了,张述桐都替他急,心说快找理由啊,天气真好请你喝奶也比不说话强。
可杜康压根不敢和路青怜对视,这时候班主任刚好排完座了,拍拍手,像赶小鸡似的,“都快点坐好啊,话也该说够了。”
杜康便赶紧回去了,就怕老宋来一句“说你呢杜康,有剩的奶怎么不给我喝?”那样就糗大了。
这时候有个想去接水的女生,夹着嗓子卖萌:
“哎呀老师,你忘了还没打上课铃呢。”
宋南山露出残忍地笑:
“你忘了下节课是我的课。”
班里顿时哀嚎一片。
喜欢占课间是每个老师的习惯,不分人,也不讲情面;
但他们班主任有一点好的,允许上课喝水。
张述桐不知道有些老师哪来的那么多规矩,连杯子都不让放在课桌上,到了宋南山这里,只要别上课吃东西,想喝奶都随你便。
当然也有很多乖学生习惯下课喝——比如路青怜;
她听老师说要回去坐好,便腰背挺得笔直得坐在那,像只天鹅优美地舒展脖颈,认真回顾试卷;
也有“坏学生”。
比如张述桐,他在宋南山面前没那么多讲究,没事人一样扎好吸管。
当然饼干不能再吃了,人与人之间是要相互尊重的,刚才老宋卖了个面子给他,既然已经说了上课,他也不会仗着和班主任关系好,非要显出自己多特殊,那是学生时代的自己都不会干的事。
再比如张述桐的同桌——要么怎么说顾大小姐家里壕呢,别人都喝学生奶,她从哆啦a梦般的书包里掏出一盒特仑苏,也淡定地插好吸管。
怎么会有喜欢喝纯奶的异端。
只见顾大小姐没有立即喝,象是记起了什么一样,把自己那盒学生奶拍到张述桐面前,轻描淡写道:
“喏,给你。”
这不会也是身为同桌的福利吧。
张述桐好笑地想,每天饿了有零食渴了有奶喝,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顾秋绵那个老同桌总盯着自己看了。
“这个也算甜的,两清。”她又专门解释了一句,说完才将特仑苏捧到胸前,腮帮微微鼓起。
“那谢了。”
接下来就是愉快的上课时间。
他们学校还混不上多媒体,只在讲台旁有个投影仪,将试卷往设备上一放,就能投到幕布上,阳光强时免不了要拉上窗帘。
然后宋南山就拿出他那个脏了吧唧的公文包,一边说安静安静,你们先自己看看,一边从里面找试卷。嘴里还时不时自言自语,“唉,我记得放这了啊”
看着这十分不靠谱的一幕,张述桐只觉得亲切。
小时候只觉得他完全不象成年人,周末会在他们面前抽烟,也不避嫌;又因为想戒烟在抽屉里塞满棒棒糖,谁受委屈了就拍一根到对方手上,他叫学生名字也从不称呼全名,而是诸如述桐啊,若萍啊,青怜啊此类,虽然至今也说不清成熟的定义是什么,但张述桐由衷地觉得宋南山是位优秀的教师。
但你不至于真把试卷弄丢了吧?
好在宋南山翻了半天总算找出来,投在大屏幕上,有些题被标注了数字,大概是统计多少学生做错,还能看见左下角沾着点红色的油渍。
这就是单身男人的悲哀了。
之所以懂,是因为曾经张述桐也没少一边吃饭一边干活。
但宋南山只要一讲起知识点,那股不靠谱劲就突然消失了,象是千军万马前的统帅,胸有成竹:
“这个题,看着很绕,但只要注意时态”
“还有这个,虽然有个很生僻的单词,但读不懂没关系,我教你们个技巧,‘but’一旦表示转折的时候,前面说了什么都当作放咳,通通不用管。”
他讲起试卷确实有章法,又快又详细,但对张述桐而言这些题都有些小儿科。
所以他没跟着听课,而是趁这个机会在心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