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若凝确实没有发现楚方远就在门外,继续说道:“方远刚离开一个月,家乡便突逢大旱,颗粒无收。_E?Z_小~税+徃\ ¢醉!芯*璋_结\耕¨薪¢哙?两月后,城中已是饿殍遍野,草席裹尸,我家在当地还算富裕,还有余粮,但也就是这些余粮,为我们家招来了灭门之灾。大暑之夜,家中突然来了一伙贼人,抢夺粮食,家中人不给,他们便大开杀戒,娘亲将我藏在一个废弃的水井中,我才躲过一劫,待到天明,我才敢出井,家中已无一活口。”
“双亲亡故,无家可归,我生无可恋,便想自我了断。也就是这个时候,我遇到了杜如晦,他救了下想要自尽的我,对我悉心照顾,当时我精神恍惚,有时候连人都认不清。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发病的时候,伤过了杜如晦多少次,但他始终对我不离不弃,无微不至地为我治病,你们才能看到如今这个精神正常的程若凝。”
沈久拿出自己的那支玉簪,交予程若凝,问道:“既然你与杜如晦已是夫妻,那你今日为何又要给自己下毒?为何又愿意与我们离开?”
程若凝没有接沈久手中的玉簪,反而将自己的玉簪也放在了沈久的手中,说道:“杜如晦对我有救命之恩,这些年我们相敬如宾,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。.求~书.帮? -蕞?新~彰`节·庚¢鑫′筷_直到我知道杜如晦关押了方远,我想救他,可又不知如何救他,而且我更不知道该如何见他。杜如晦布下陷阱,想要杀方远,我早已知晓,所以便提前准备了毒药,想要助他脱困。”
沈久不明白程若凝为何要以自己的性命来救楚方远,师父从未教过她,两情相悦是什么,难道两情相悦便可为对方付出性命,于是她问道:“你给自己下毒,差点丢了性命,你知道吗?”
程若凝看着沈久一副疑惑的表情,自顾自地笑着说:“我这条命,早在三十年前,便该随着父母去了。”
沉默了半晌的季沉突然说道:“救命之恩若与两情相悦一概而论,又怎称的上是矢志不渝呢。”
程若凝看向了季沉,回道:“季公子所言有理,只可惜我早已身在局中太久,看不清了。”
沈久还在琢磨季沉与程若凝刚刚的对话,便看到程若凝起身说道:“我去看看方远是否醒来。/微·趣^暁\说.王. .勉\费~悦~黩.”
门口树下的身影也瞬间消失了,沈久看着自己手中的两支玉簪,不知该如何是好,这原也不是她的东西。
季沉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,对沈久说道:“阿久,他人的定情之物,你还是还予他人最好。”
沈久觉得季沉所说的也在理,既然程若凝不愿再要,那便还给楚方远,原也是楚方远找周越父亲打造的,本就是他的所有之物。
她起身便要去楚方远的马车,却被季沉叫住了。
“阿久,程若凝与楚方远已经三十年未见,现下正有机会叙旧,你还是晚些再去还玉簪吧。” 沈久只好又坐了回来。
季沉把玩着折扇说道:“阿久似是不懂何为两情相悦。”
沈久起身面向季沉,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请教之礼,语气郑重地说道: “师父不曾教过,还请季公子赐教。”
她记得,师父曾说过,学而不厌,永无止境,所以沈久是发自真心地想要请教季沉。
季沉没有立刻回答,一双墨黑的眼睛,看着沈久,向前一步低声道:“阿久,你当真要我教你?”
两人又陷入了沉默,沈久觉得季沉此话似有弦外之音,但仔细思索,也解不出季沉的话外之音,便就此作罢。
又过了半刻时间,沈久便去楚方远的马车,想要将玉簪还予他。
楚方远并未待在马车内,而是立于马车旁,沈久走进道:“你怎么在此站着?” 楚方远没有回答,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又将沈久引离开马车。
两人走到距离马车十五尺开外的地方,才停下来。
“抱歉,沈姑娘,若凝刚刚睡着,她今日已是十分劳累,我不想吵醒她,还请姑娘体谅。”楚方远向沈久解释道。
“无妨,她曾中毒,确实需要休息。” 沈久拿出两支玉簪,递给楚方远,继续道:“这是你曾经打造的定情之物,现在物归原主。”
楚方远缓缓接过沈久手中的玉簪,看着两支玉簪,眼神悲凉地道:“不知道程家灭门之夜,躲在水井中的若凝,在心中唤了多少次我的名字……,那时她该多希望我能出现在她面前,可我却救不了她。”
“可笑我自小学武,却护不了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