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存的铁浮屠,看着被挑落马下、生死操于人手的大汗,看着那面象征着部族荣耀、此刻却倒在泥泞中的狼旗……最后一丝战意,如同风中残烛,彻底熄灭。
当啷……当啷……
沉重的弯刀、铁骨朵,如同雨点般掉落在地。
残存的女真骑士,面如死灰,缓缓下马,跪伏在地。
此战,辛如龙之名,震动寰宇!
而跟随他凿穿万军、毫发无损的五百黑甲骑士,尤其是那十八支如同尖刀般撕裂敌阵的小队,更被天下敬畏地称为——燕云十八骑!
但更让人敬畏的,还是那个敢于任用这个不足弱冠少年为主将的幽燕大都督。
至此,曾经隶属中原王朝的北方,所有领土彻底归于一人。
……
白山脚下,战场边缘。
应明策马缓缓归来,看着硝烟渐散的战场和那面迎风招展的赤红大纛,眼中露出欣慰的笑意。辛如龙,不负所望!
辛如龙策马奔来,脸上带着血污却难掩兴奋,将一柄镶嵌着硕大蓝宝石的华丽弯刀高高举起:“大都督!您瞧!完颜旻的佩刀!”
应明接过弯刀,入手沉重冰凉,他赞许地点点头:“辛苦了。”
负责清点战场、押送俘虏的燕渺渺走了过来,看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女真降卒,脸上闪过一丝不忍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大都督,这些俘虏……如何处置?”
应明目光扫过那些眼神或麻木、或桀骜、或恐惧的降卒,眼神平静无波,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,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:“辛如龙,本督此战前,所下何令?”
辛如龙神色一肃,朗声道:“犁庭扫穴,焚其宗庭,绝其苗裔!”
“很好。”应明微微颔首,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北地最凛冽的寒风,冻结了所有降卒的心。
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女真部,屡犯汉疆,茹毛饮血,不通教化,更怀豺狼之性!今日不除,他日必为北地大患!”
应明目光如电,扫视麾下诸将:“传令:大军开赴会宁府!焚毁女真宗庙,捣毁其萨满祭坛,抹除其文字记载!”
“自即日起,北地境内,凡有教授、使用女真文字者,斩!凡有自称女真遗族、心怀怨望者,驱逐出境!敢有违抗者,格杀勿论!”
“蛮夷欲绝我汉家衣冠,那从今往后,白山黑水,长城内外,便只存——汉统!汉魂!汉家山河!”
“大都督英明!!!”
震天的吼声响彻云霄!所有北地将士眼中都燃烧着狂热的光芒!百年屈辱,一朝洗雪!汉家威仪,重立北疆!
燕渺渺看着应明决绝的侧脸,张了张嘴,最终将劝谏的话语咽了回去,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。身为女子,燕渺渺虽然不忍,不过看周围人都认同此事,也明智的没有反对。
她知道,这是乱世中,最残酷也最有效的生存法则。
而被俘的女真士卒,则面如死灰,彻底瘫软在地。宗庙被毁,苗裔断绝……女真,完了。
……
半月后,幽州,大都督府。
“什么?陛下断了我们的粮饷兵甲?还说我等有不臣之心?”
刘过拍案而起,怒不可遏,“狗皇帝!大都督为他开疆拓土数千里,他竟如此忘恩负义!依末将看,干脆反了!挥师南下,宰了那……”
“闭嘴!”
应明冷冷打断他,眼神锐利如刀,“本督一日未言不臣,天下何人敢言我反?即便是皇帝,也不行!”
随后应明站起身,玄色披风无风自动,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:“亲卫营——集合!”
“随本督——南下进京!”
辛如龙一惊:“大都督!南下……只带五百人?!”
这无异于自入虎穴!
应明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:“只带五百,是因为本督现在,还是大周的臣子!此去汴京,是向陛下讨个说法!问问他,为何要污蔑忠良,断我北地生路!”
他看着辛如龙恍然的眼神,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金铁之音:
“若陛下能给我北地军民一个合理的交代,此事作罢!”
“若他给不了……”
应明目光扫过厅中杀气腾腾的诸将,一字一句道:
“那本督,就带你们——去拿!”
辛如龙、刘过等人瞬间热血沸腾!
他们懂了!大都督这是要占据大义名分!
是进是退,是忠是反,全看皇帝如何应对!
这是等赵炎给北地一个名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