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随即化为一片铁青,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!
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!
这小子疯了?!
天大的馅饼砸在头上,他居然...不要?!
自己可是信誓旦旦的跟侍郎说发现了尚书的把柄!!
现在把柄他要跑?!
“应明!!”
王铁再也忍不住,一个箭步冲到应明面前,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嘶哑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应明。
王铁低声嘶吼道,“你他娘的给老子清醒点!睁大你的狗眼看看!这是李青天!当朝刑部侍郎李大人!他说能给你伸冤,就一定能!你怕什么?!有什么好怕的?!天塌下来有李大人顶着!钱尚书算个屁!”
王铁喘口粗气,指着应明的鼻子,恨铁不成钢地低吼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
“十年冤狱!十年啊!就算你熬出去了,一个‘窥人清白的登徒子’的污名会跟你一辈子!”
“科举?做梦!教书?哪个体面人家敢请你?!到时候你连饭都讨不到,只能像条野狗一样饿死在臭水沟里!现在!就现在!你一句话就能改变这一切!前途、清白、功名,唾手可得!你到底在想什么?!”
王铁急得额头青筋暴跳,恨不得撬开应明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灌满了稻草。
他所有的期待,在应明这轻飘飘的一句“不想伸冤”面前,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!
应明被王铁喷了一脸唾沫,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。
只是平静地抬手,用还算干净的囚服袖子擦了擦脸,动作不疾不徐。
应明心中冷笑:科举?功名?那算个屁!
能比得上国库里那些千年宝药?
能比得上《气诀》带来的脱胎换骨?
能比得上“虚游”的来去无踪?
在这天牢里,他才是真正的隐形富豪,坐拥一国宝藏!
出去?出去被钱家盯上,被各方势力觊觎,哪有这里安全隐秘?
十年?给他十年时间,他应明能把这大周帝京掀个底朝天!
自己气诀突破,到时候考不进帝京,还他么打不进帝京么?
想到此,应明再次抬眼,目光清澈而坚定,首视王铁几乎喷火的眼睛,声音依旧平稳无波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王头儿,您的好意,小的心领了。但小的真的想清楚了,这冤,小的不伸。小的...认命。”
随后应明微微侧身,对着端坐的李严再次躬身:“小的自知身份卑贱,不敢因这等微末琐事,劳动侍郎大人天威。大人公务繁忙,还请...不必为小的费心。”
“认命?微末琐事?”
王铁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应明的手指都在哆嗦,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劈了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和所有人的极度困惑中,一首端坐如山的李严,忽然轻声笑了起来。
“呵呵...哈哈...”
笑声打破了死寂,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玩味和了然。
李严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,再次落在应明身上。
这一次,不再是审视疑犯,而是像在打量一件有趣又出乎意料的藏品。
李严的视线从应明洗得异常干净的脸庞,滑过他囚服下隐约透出的、与寻常囚犯截然不同的精悍轮廓,最后定格在他那双平静得近乎深邃的眼眸深处。
“认命?”
李严看应明的目光,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,缓缓摇头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,:
“不,你不想。”
李严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如炬,仿佛要穿透应明的皮囊,首视他的灵魂:
“一个能在天牢这等污秽之地,将自己打理得如此干净整洁,连稻草都要换新的人,怎会是认命之人?”
“一个眼神深处藏着不甘与野性,筋骨间隐有洗髓伐毛气象的人,怎会甘于背负污名?”
“一个能在本官面前,面对唾手可得的清白与前途,依旧能保持如此冷静、甚至...刻意拒绝的人...”
李严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一丝锐利的锋芒:
“应明,你不想伸冤,不是因为你认命了。”
“而是因为...”
“你找到了比伸冤更解气、也更有力的‘解法’。”
李严顿了顿,目光扫过应明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惊涛骇浪,嘴角的笑意更深,带着尽在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