炭敬’,标注送往王太傅府上,名目是‘请太傅大人雅正新注盐铁论’!” 最后几个字,萧景容咬得极重,如同重锤。
“噗通”一声!一直强撑着的王伯安,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朽木,直挺挺地瘫倒在地!他怀中的象牙笏板摔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裂响。他花白的胡子剧烈抖动着,双目失神,口中只反复喃喃:“有辱斯文……斯文扫地……祖宗……成法……” 昨日上书房沾在胡子上的蜜露泪痕早已干涸,此刻留下的,只有无尽的灰败和崩塌。他毕生信奉、竭力维护的“礼法”、“规矩”,在这赤裸裸的贪腐铁证面前,被击得粉碎,连带着他作为帝师的最后一点体面,也荡然无存。
夏紫月冷漠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王伯安和面如死灰的钱有孚,眼中没有丝毫波澜。她抬步,走到那堆积如山的私盐前,俯身,用指尖捻起一小撮雪白的盐粒。那纯净的白色,在她玄色的袖口映衬下,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盐,百味之首,民生命脉。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,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,“却成了某些人盘剥万民、中饱私囊的利器!祖宗成法?”她缓缓直起身,目光如寒星,扫过噤若寒蝉的百官,“若祖宗之法成了蠹虫的温床,成了压榨百姓的枷锁,那这法,就该变!”
她猛地一挥手,玄色的袍袖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凛冽的弧线:“传朕旨意!”
“一、即刻锁拿户部尚书钱有孚,交三司会审!彻查盐引弊案,凡有牵连者,无论官职大小,一律严惩不贷!”
“二、太傅王伯安,年老昏聩,不堪帝师之任,着令……致仕荣养。” 这个处置,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,却也是彻底的放逐。
“三、废除前朝盐引旧制!着户部、工部、九王爷萧景容,会同有司,十日内,据实拟定盐引新法!新法之要——”
夏紫月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,如同惊雷炸响在广场上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