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根救命稻草,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亲密与交换:
“我是你对象呀!你帮我,不是应该吗?
等我在厂里站稳脚跟,我就我就”
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,羞涩地低下头,后面的话不言而喻。
阳光明看着她,只觉得荒谬又可笑。
这算盘打得,隔着一条苏州河都听得见,真亏她想得出来,也好意思说出口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没有愤怒,只有洞悉一切的冷静。
“沉美玉同志!”阳光明刻意用了正式的称呼,字字清淅,“你搞错了几点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瞬间击碎了沉美玉精心营造的暧昧气氛。
“第一,红星厂的工作,是组织上对我个人能力的认可,是组织安排,不是我私有财产,怎么能说让就让?
这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!
我刚刚进厂,屁股还没坐热,就动这种脑筋?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?”
他目光锐利如刀,直视着沉美玉瞬间煞白的脸,字字句句敲打在要害上。
“第二,我姆妈的工作,是她几十年辛苦工作换来的。
让不让,啥辰光让,是她跟我阿爸决定的事体。
我做小辈的,有啥资格指手画脚?更勿谈拿她几十年换来的心血做交易。”
他语气加重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第三。”
阳光明顿了顿,目光扫过沉美玉因震惊和羞愤而微微扭曲的脸,“关于对象这桩事体。上次我已经讲得很清爽了,我们之间,结束了。
我现在是红星厂的办事员,要一心扑在工作上,为革命事业做贡献,勿好分心。
你也勿要再提啥‘应该勿应该’。我帮你,是情分;勿帮,是本分。没有啥理所当然。”
“干部编制”和“为革命事业做贡献”这几个字,象两记重锤,狠狠砸在沉美玉心头。
她这才清淅地意识到,眼前这个阳光明,真的和以前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傻小子判若两人了。
阳光明身上那种沉稳和隐隐透出的威势,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