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男人手臂一捞,从床上拉到他宽阔的怀里。
“我才不心疼你!”
“欢欢……”他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枪管,睫毛剧烈颤动着,滚烫的泪砸在她冰凉的手背上。
往日总将军装穿得笔挺的男人,此刻佝偻着脊背,将脸埋进她颈窝,肥皂味混着硝烟的气息里渗出咸涩的潮意。
凌欢妩睫毛轻颤,抬手轻轻触碰他紧绷的下颌。
这个在战场上连子弹擦过眉心都不曾眨眼的男人,此刻却像被折断利爪的孤狼,用颤抖的唇描摹她脸上每一道泪痕。
他的吻带着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,最后停在微微发颤的唇上。
窗外海风依旧,海浪轻拍沙滩,堆起层层沙潮。
一波波海水拍打着岸边的石柱,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声音,打着旋儿直冲云霄。
*
周书耀疲累地从海岛派出所回到家里,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心底好像也空了一大块。
他一眼就看到地上刚刚凌欢妩遗落的一枚小趾甲盖。
小小一枚假趾甲盖放在手心,他只觉得手心像被它嵌进去般疼痛难忍。
蜷缩在床上,掌心死死攥住那枚趾甲盖,他好像陷入一场噩梦,整个人动弹不得。
梦里,他抱着一个脂粉味很浓的陌生女子。
女人涂着红色趾甲油的小脚轻轻在他身上游走。
他却死死一把掐住女人纤细的脖颈,说出的话却冰凉至极,“谁让你拥有这么漂亮的脚趾甲的?谁让你勾引我的?”
可梦中的他即便抗拒着,身体却很诚实地抓着女人的脚,一遍遍沉沦放纵。
直到,他一个回头,看到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,他整个人好像从天堂跌入了地狱。
“欢欢,欢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