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，“话说，现在还有回王家庄的班车吗？”

“估计没了吧？”

秘书的目光投向街道尽头的汽车站，那里的霓虹招牌“末班车18:30”已经熄灭，玻璃橱窗里贴着的《旅客须知》被风吹得哗啦作响。

他又看了眼手表——沪牌全钢的表，表带却有些旧了：“最后一班六点半就发车了，半小时前刚走的，现在都已经七点多了。”

“要不，你今晚先找个招待所住下？”

“不必了。”莫东生拍了拍裤腿站起身，“葛处长说了，他会安排人送我回去。”

他故意把"葛处长说"咬得很重，又上下打量了秘书一眼，“他应该是让你来办这件事的吧……”

他故意说一半留一半，眼睛却紧盯着对方的反应，“那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回去的车吧。”

其实葛立仁根本没有说这话，这不过是莫东生自己瞎编的。

因为他想今天就赶回村里去，而不是在县里找个地方暂住一晚，没那必要。

而且他也放心不下家里的莫小满和温语柔，必须今晚赶回去。

远处供销社的大钟敲响七点一刻，钟声惊起屋檐下的麻雀。

“啊？”秘书他推了推眼镜，明显怔住了。

他的喉结上下滚动，想起葛立仁说的“取完样本立刻返回”的话，手心开始沁出冷汗：“处长没交代……”

处长也没交代让他干这事儿啊！

但眼前的莫东生提起这事儿又提得这么理直气壮，好像不是在说谎……

夜色渐浓，远处传来县广播站播放的《东方红》旋律。

“怎么？难不成你没有安排吗？”

莫东生踢了踢台阶上的小石子：“那算了，要不我还是走着回去吧，反正也就三十里地而已，估计走四五个小时就到了。”

说着，他就要起身。

莫东生可不是真要走回去，这三十里地的路，谁走谁就是真的大白痴。

“诶！你别！”秘书急忙拦住莫东生，“我、我先去打个电话问问，你在这里等会儿。”

莫东生也不怕这秘书打电话问葛立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