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簌簌掉落。

温语柔死死捂住嘴，感觉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
赵建国掐灭了烟头，继续躺回门卫室的折叠床上，“那就继续睡吧，大早上的别吵老子做梦娶媳妇。”

李红英啐了一口，手电筒“咔嗒”关掉。

知青宿舍院子继续恢复了灰蒙蒙一片。

温语柔等了足足一刻钟，直到确定四周没了动静，才猫着腰溜回到自己的宿舍。

推开宿舍的木门，腐木混着煤油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
借着微弱的晨光，她瞥见桌上的灯芯还凝着昨天未燃尽的油垢。

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自己床铺前，扯下沾着泥土的军大衣，随手塞进床底最深处。

手指触到冰凉的棉被时，心里猛地一颤——还好，被褥还保留着昨夜睡前的余温。

她迅速从木箱底层翻出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，套在身上。

又将凌乱的头发随意挽成发髻，刻意留出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，营造出刚睡醒的慵懒模样。

爬上自己的床铺，蜷缩在被窝里，温语柔静静等着听宿舍外的动静。

天光大亮后，走廊终于传来鞋子叩地的声响，陆陆续续有人起床了。

温语柔也拿上洗漱用品和四脸盆，扮出一副刚睡醒的困顿模样，朝着户外的洗漱台走去。

洗漱台前蒸腾着热气，四个知青正挤在一起。

李红英对着巴掌大的圆镜子抹雪花膏，浓郁的香味混着洗漱水的腥气扑面而来。

瞥见温语柔走近，她扯着尖锐的嗓门笑道：“哟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？平时你不是敲锣打鼓都叫不醒的人嘛？怎么今儿咋起这么早？”

温语柔揉了揉眼睛，故意打个长长的哈欠，眼角挤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：“别提了，总觉得有老鼠在房梁上打架，吵得人根本没法睡。”

她晃了晃手里的搪瓷盆，“我先去暖水房打点热水洗脸，清醒些。”

“活该！”

门卫室里的赵建国从窗户里探出头，头发乱得像鸡窝，跟温语柔开玩笑道：“谁让你非要睡靠大门的那间房？那墙角早该熏熏老鼠了。”

“当初我挑那间宿舍就是图它靠近门口方便，”温语柔露出一副疲惫的模样，“哪知道确实方便我出入，也方便老鼠出入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