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这事放在心上。_h.u?a′n¨x`i!a¢n¢g/j`i!.+c~o^m+
又一年的冬天虽然比上一年好了点, 但还是冷,而且还是冻骨头的那种湿冷。
快要过年之前,嫂子不知因为什么和孔大哥吵了一架,两个人分开了, 新的一年还是两个男人一起过。
两个人的年夜饭里有肉也有鱼了,但不知怎的,奉念非还是觉得很冷很苦。
他看到孔大哥拿着嫂子落下的梳子叹气,忍不住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受。
年后没几天工地开工了,建筑就快要竣工,奉念非看着伫立在眼前的大楼,身体里止不住地涌出一股又一股燥热。
他的情热期要到了,身上有些难受。
新一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晚,天气还是冷的撒泡尿就能结冰。
这总让奉念非以为自己还在前一年的冬天,他和孔大哥接不到活也没有饭吃的日子,他或许永远都忘不了,那个被捆在硬板床上的冬天。,第¢一·看_书¨网, _更_新!最·快^
所以,倒早班下工的那天傍晚,奉念非跑去菜市场上偷了一条鱼。
那条鱼很小,还是条不怎么新鲜的死鱼,奉念非如获至宝,拿回来等着孔大哥下工做汤。
可是那天孔大哥下工太晚,他的胃囊又太空,就没忍住自己架了柴想要直接烤熟了吃。
就在他打算点火的时候,孔大哥回到了板房。
鱼太小了,根本就不够两个人吃,孔大哥转身出去处理了鱼后,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一盒鸡蛋。
鸡蛋看上去也不怎么新鲜,三个里坏一个,好不容易凑出了一碗,将那鱼剔了和鸡蛋混在一块,给他炒了盘菜。
其实不新鲜的鱼和鸡蛋做熟了都有股难掩的味儿,但孔大哥不知道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,硬是没被他闻出来一点。
然后奉念非就吃了。
吃得满脸鼻涕与眼泪,因为他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,就忍不住边吃边哭。\咸/鱼*看,书`网, `无,错,内,容^
哭过后,奉念非的情热期就来了。
如今他已不再是连药都买不起的当初,可似乎也不再像当初那样需要那些药了,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克制性//欲的痛苦,并在月复一月的克制中,喜欢上了那样的痛苦。
他突然感觉,人活得痛苦一点挺好的,因为痛苦,所以一丁丁点儿的惊喜都是巨大的幸福。
情热期结束后没多久,大楼竣工了,那天工地上放了许多的烟花与鞭炮,比过年还要喜庆。
工地上所有的工人都收到了红包,包工头说要请他们好好喝一顿。
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地笑着,因为他们难得没有再被拖欠劳务费。
奉念非也拿到了不少的钱,然后开心地和孔大哥一起回到板房换衣服,准备去吃一顿工头的酒。
新的一年,奉念非十五岁了,到了要美耍帅的年纪,他换衣服收拾得太慢,就赶着孔大哥先走一步。
但是孔庆等到酒席开场也没等到奉念非来,于是忍不住跑回去找了奉念非。
然而板房里早就没有了奉念非的影子。
他走了。
除了几件衣服和一把锋利的铁锥外,什么都没有带走,很像他当初来时的样子。
他把一年多来挣到的所有钞票都捆在了一起,厚厚的一沓用防水油纸包着,塞到了孔庆藏钱的柜子夹层里。
孔大哥从来没有防过阿轩,所以奉念非也一直都知道那个夹层的所在。
孔庆拿着那厚厚的一摞人民币,和故意放在他枕头上的梳子,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奉念非没有在屋里留下只言片语,所以孔庆到处都找不到他人在哪里,更没办法告诉他,和嫂子分开不是因为他。
奉念非知道孔大哥分手不是因为自己,他只是觉得,无论是哪个女人,跟着爷们都是要吃饱饭的。
孔大哥虽然嘴上说着人和人要拉好绳子,可却还是想要有个人能跑到他这头,或者,能让他也心甘情愿地跑到另一头。
奉念非知道,亲兄弟般过得这两年,孔大哥一直独自在路上铤而走险。
所以当弟弟的,也得上一回路,把哥哥推回去才行。毕竟他的前面,还有即便得穿过车来车往,也依然要彼此奔赴的人。
奉念非再一次踏上了漫长漂泊的路途,他仍旧会感到害怕,却不会再那样慌张,也不会再让自己陷进昏死在路边的绝境。
他不再偷偷爬上肮脏的卡车,和小羊争抢父母的温暖。他用为数不多的毛票,买了一张最早出发的车票,任拥挤的充斥着劣质皮革气味的客车,将他带到了一座临海的小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