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拉拉,乌拉拉乌拉拉乌拉拉……
他的世界融入她的足迹,回荡着她甜美的呼唤。~卡_卡^暁?说`惘+ `已_发¨布¢最+薪¢漳-劫^
他们走过莽莽丛林,走过连绵山川,走过浩瀚海洋,走过咆哮的荒漠,走过雄伟的王城……
然后他们走过渐次弥漫的雾霭,袅袅的风中,烟雾仿佛跳着动人的舞蹈,延伸出白雾的钟塔响起祈福的钟声,似乎正悠扬地为这轻舞伴奏。
教堂的黑暗被一排排蜡烛妆点出神圣的光,老旧的管风琴在角落沙哑地奏响,每个音符都敲在心底最柔软脆弱的地方,牧师的身躯伏在十字架面前,以最虔诚的姿态祈祷着。
他看着这一幕,倾听这至今为止最深刻的触动。妹妹松开手,两只拳头紧紧拽住他。
「我怕,哥哥。」她瑟瑟发抖。
「为什么?」他不解地低头凝视妹妹。
「妈妈说,我们是天生用来献祭的生命。」
塞亚睁开眼。
让他警醒的不是趴在他胸口酣睡的一只叫克拉姆的生物,克拉姆根本没有重量,不……
他兴致不减地掂了掂,像是抱一朵云的感觉。_求?书.帮¢ *埂¢新?嶵\全`
金发青年软塌塌地靠着他,和轻飘飘的状态不同,还是睡得死沉死沉。这就是天生强大,没有经历过残酷的自然沙场的生命。
黑发青年反而觉得好,不管哪个世界,退化都是进化的反义词,意味着幸福。
他挑眉,又隐约听到了有频率的声调,不对,那是“听不见”的音律。
说梦话?
塞亚惊讶极了,克拉姆的嘴唇没有动,不过如果他本来就不是靠声带发声的,无意识中发出那种奇怪的次声波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。
顾不得分析从所未闻的语言,塞亚轻晃恋人——说梦话通常不是好情绪。
“塞亚!”醒来的教皇一个熊扑,“我做噩梦了!”
……还真是老实啊。
黑发青年不客气地道:“可以先解释一下,你为什么又爬到我的被窝里来?”
“塞亚,我一点也不碍着你什么啊。”克拉姆可怜兮兮地道。¨6¢1!墈`书*网- +芜,错_内^容?塞亚按住他的头:“作为抱枕,你太没有柔软度了——说说你做了什么梦。”
克拉姆不吭声了,爬啊爬,爬到床头柜上,把壁灯拆下来,表示天黑了我们继续睡。
“克拉姆!”
惹怒恋人的教皇用同样的暴力手段把壁灯装回去,两手轻点:“我不想说。”塞亚也不勉强他,这家伙脑子不正常,性子也一抽一抽的,等他哪天思路接上自然会说。
要么就永远不说。
“塞亚会陪我去旅行吗?”克拉姆专注地凝视他,小小的瞳仁只映着他一个人。
“如果你不介意我一直寻找着空无的目标,我身边的位子永远为你空着。”黑发青年曲起一只膝盖,手肘和下颌靠在上面,疲惫地合起眼,“陪着一个个你,我有永恒的生命。”
然后回到零号的你身边,只希望我有厌倦这种孤独和漂泊的一天。
如云的触感抱住他,落下难以形容的实感。
其实塞亚很明白,和逞强别扭的自己不同,克拉姆没有隐瞒和自苦的念头。
只是克拉姆无法表述出一种清晰的概念,他就是不说话的。
人的大脑会无意义的牵强附会,追寻空洞的自我安慰,而克拉姆的生态结构是一种强大致密的实质,和人的本质相差极远。不过在他把自己定义为星云帝国的教皇时,他已经非常接近人了。接近得拥有人性的喜怒哀乐,甚至比常人更温存,更善感。
“我问你件事。”抱起恋人放好,塞亚在意地问道,“你那个思乡装置的原理是什么?”
这次解决病毒的危机后,惦记艾娜和伊恩,他没顾上研究就赶回来了。
荒神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确定性概念,所以,哪怕世上有复活术,或者炼金术的顶级创造,也不会对已经彻底消逝的世界和灵魂起作用。克拉姆的思乡计划,岂不是空梦一场?
克拉姆认真地回答:“在我们哈萨克神民看来,时间和空间是描述世界存在形态的概念,当神的意志推翻宇宙,世界就相应的不存在。但是概念同属于存在性的根源,其他生命一样可以接触到这个本源,我的思想机器的基础,就是这样,在神思的基础上建立起原本消亡的世界,一种本源的复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