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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宝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。”
男人轻轻垂着眼,白皙俊朗的面容带着几分心死的落寞,他小心翼翼道:“可是阿妈今天的情况很...不好。”
“哥不想强求你,但还有件事,让宝可能还不清楚。”
江争努力眨了眨微红的眼眶,高大健壮的身躯微微摇晃,像是即将崩塌的峭壁。
他哑声道:“像我这样的等郎弟,不同丈夫结婚,是绝不会被允许出村的......让宝,就当帮帮哥哥,哪怕假结婚都行,否则,哥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。”
江让约莫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,果然慌了几分神,少年语调急促,脸颊涨得通红:“怎么会这样,哥,我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事!”
江争苦笑一声,整个人近乎要卑微进尘埃里了,他抖着嗓音哀戚道:“让宝平日里专心念书,哪里会关注到这些。”
少年似乎有些接受不了,面上逐渐如褪色般的浮起死白。,q?i~s`h-e+n′p,a¢c!k^.-c¨o.m?
他约莫是痛恨极了这样惨无人道的封建思想,却又束手无策,于是,便只能痛苦地折磨自己。
“哥,”江让动了动惨白的唇,半边脸颊映着被冷风牵动的烛火,它们扭曲地舞动,像是有什么古怪的妖孽将要从那火光中挣扎逃出。
“让我再想想......”
江争动了动潮湿的嘴唇,手掌紧紧松松,好半晌,他缓缓垂下黑色的睫毛。
“让宝,”男人努力弯起嘴唇,忽地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的,漂亮的脸骨撑着面皮,朝着少年露出一个腼腆又努力的笑。
他说:“没关系的,无论你怎么选,哥都支持你。”
江争分明红了眼眶,却故作轻松道:“你一个人走也好,我留在家还能照顾阿爸阿妈,日后你也能没什么后顾之忧。只是,你得答应哥,要好好照顾自己,三餐按时吃,不能为了省钱饿肚子,哥这些年存了点私房钱,都给你一起带走。+w,e′i`q,u?x,s¨._n¢e?t+”
江让又忍不住哭了,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对这位如父如母的长兄的依恋,转身抱住对方的腰身,叫自己的泪水连同痛苦一同融进对方温热的体肤之中。
少年哽咽道:“哥、有办法的、一定有办法的.......”
江争慢慢回抱住他,宽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少年颤抖地如蝶翼的脊骨,黑眸闷不透光,乍一看去,竟是死气横生。
...
江让当晚睡得极不安稳,噩梦连连。
夜间风声阵阵,竟是不知不觉又落了场雨。
江让辗转反侧,最后忍不住起身,轻声道:“哥,睡着了吗?”
上铺并没有动静,整个房间中,甚至连多余的呼吸声都没有。
少年蹙眉,爬起身,往上铺上探头看去。
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,一摸被窝,只遗留了最后一丝缱绻的温度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,江让今晚的心脏跳得快极了。
就好像是冥冥之中,有什么在警告他,要来不及了。
江让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他一骨碌起身穿上鞋,身上只套了件薄白的长袖衫便闷头往外走去。
狭窄的客厅中没有人,阿爸阿妈的房间静悄悄的,厨房也没有人。
江让抖着手,忽地顿在土瓦房的大门前。
只见冷风瑟瑟的小院中,那棵茂大无比的玉兰树遒劲的枝干上,吊着一根长长的、顺着阴风晃动的白色绸布。
而他的哥哥,江争,正垫脚站在半截高的木凳上,垂着头,替那白色绸布打上死结。
男人皮肤很白,甚至在深夜中都泛着莹莹的惨白。
他慢慢将自己的头颅放入到那系紧的白绸布中,抬起眼,静静看向大门方向的少年,随后,踢倒了凳子。
一瞬间,江让近乎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席卷了他的周身。
原来人真正面临绝望的时候,是无法发出声音的,甚至连眼泪都自动枯竭了。
江让张了张唇,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他拼了命地朝着玉兰树下的哥哥跑去,清俊的面颊几乎扭曲。
好在上天保佑,他及时抱住了哥哥的腿,少年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哥哥往上托举,整张脸涨得通红,近乎窒息。
“哥、哥.......”
在极端的心神俱裂之下,少年只能发出如此细微崩溃的声音了。
他哑着嗓音,眼泪横流,半失声半沙哑道:“哥,求你了,别丢下我——”
吊在玉兰树上的哥哥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