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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张薄白的唇微动,如同古老咒语一般的声音从男人的喉间缓缓溢出,带着无尽的温柔、耐心。
“今日饮了酒,先喝些醒酒的汤水罢。”
“师尊,”江让启唇,自然地含下一杯雨露姜茶,一双俊秀眉目弯了弯道:“你不训斥我太过鲁莽吗?”
昆玉仙尊只是无奈低眸,好半晌才轻声道:“小混账,从小到大,吾说你可有用?”
江让老实摇头,一双漆黑的眼珠微转,嬉皮笑脸地拉过他师尊玉石似的手腕往自己耳畔引道:“师尊莫要气恼,不如、不如揪我这不孝徒的耳朵吧,我下次定然听话!”
谢灵奉果真就着他的指,修长指节轻轻环住那薄红的耳廓,方才微微使力,江让便夸张地龇牙咧嘴道:“师尊,诶诶——痛痛痛!”
昆玉仙尊一张不动的玉面忍不住缓缓泛起几分细碎的波澜,指节松了一瞬,复又使力道:“你就知道在为师面前讨巧卖乖。+齐,盛+小·说-网+ ?首.发\”
“今日吾会帮你平事,只是下次莫要再闹出这等事了,好在那位罗小公子是个正经人家,若是哪次碰上个闹上门要你负责的,为师看你要如何收场。”
江让赶忙双手握住昆玉仙尊的手,笑嘻嘻道:“我就知道师尊对我最好了——”
......
果不其然,当天晚上,那丹峰的长老边便领着新收的弟子来算账了。
江让同往常捅娄子一个模样,垂着头、扣着手,跟个乖巧的孩子似的站在昆玉仙尊的身后。
可怜他师尊向来风清月明、光风霁月,如今身居高位、得众人敬仰,还得处理他这档子事儿。
最终这事儿以江让同人赔礼道歉结束,当然,青年被元思长老压着道了歉,谢灵奉却又是个看不得自己弟子受委屈的,同样也压着不明真相就动手的罗洇春道了歉。·3!0-1^b+o′o+k`..c!o-m*
本来就是孩子之间的事,在所有人看来,这事儿双方都有错,也道歉了,过去便过去了。
从这日开始,那罗洇春便开始处处针对江让。
江让哪里是肯吃亏的?两人碰面非打即骂,就是离开的时候,都恨不得朝对方的背影吐一口吐沫。
闹得整个太初宗都知道两人是死对头,不死不休。
*
这是江让第一次实打实看到那位罗小少爷哭。
往日里两人就是打得再如何激烈,罗洇春被他再如何激,也从未哭过。
青年本也不是个多坏的性子,你若是对他强,他便也对你不客气;可你若对他示弱,他便不知所措了。
更遑论这罗小少爷还长了张如此娇美精致的美人面。
江让语气顿时僵了几分,他忍不住凑近对方几分,下意识压下几分嗓音道:“你、你哭什么?”
罗洇春也不理他,他仍被定着身,动不了,就默默站着,也不说话,一个劲的流泪。
江让心里怪异,忍不住清了清嗓子,扯唇想要打破气氛,但说出的话又实在不中听。
他凑近对方的脸颊道:“真哭啦?”
罗洇春的眼泪流得更凶了......
江让急了,他扯住对方的肩膀道:“不是,你说话啊,男子汉大丈夫,你哭什么?”
罗洇春就看着他,一双红肿的眼波光粼粼,脸颊上一道道横陈的泪痕,地上更是堆了一簇又一簇的丽格海棠,摇曳生姿,硬生生衬得这方阴森的天地多了几分鲜明的色调。
好半晌,红衣青年才哑声道:“你还不给我解穴。”
江让干笑一声,刚想说什么,罗洇春便沙哑着嗓子,用那双红彤彤的眸看他道:“我现在不想同你计较,也不会再跟你动手。”
青年这才慢慢松了口气,当即罗洇春解了穴。
方才解穴,红衣青年便有些支不住的晃了晃身子,往前倒去。
江让恰好在他前方,本来是想躲开,但见对方脸色实在糟糕,还是接住了。
罗洇春在他怀中缓了好半晌,才咬着唇,慢慢起身。
他垂眼,声线都变得虚弱几分:“今夜离不开灵兽山,那肉灵芝的伴生巨蟒方才身死,死前有一道护身阵法,今日之内,这片领域都无法被人勘测、突破。”
江让心道果然这里的古怪与那伴生兽有关。
他与罗洇春很少有现下这般平静无冲突的时候,这会儿话说完,便自觉尴尬。
两人之间一阵沉默,罗洇春像是终于耗尽了气力,此时靠在岩石与篝火边,竟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。
江让有些不自然地别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