撇胡子，专注地打着算盘记账。

店内的学子们大多只是看书，鲜少有人购买，可掌柜对此却毫不在意，只是偶尔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。

舒窈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书画间流连，最终驻足在一幅仕女图前。

虽仍是这时代常见的平面工笔，但勾勒美人姿态的线条却异常婉转流畅，神韵宛然，只是细节处稍显潦草。

“姑娘好眼力。”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。

不知何时，那清瘦的掌柜己悄然走到近前，他顺着舒窈的目光看向那画，捋须道，“这幅《倚栏仕女》，笔意洒脱，不拘泥于形似，重在传神，在市面上的工笔画里，倒算别具一格。”

舒窈闻言嘴角上扬，她转向掌柜：“掌柜的是行家。实不相瞒，晚辈手头也有两幅习作，心中忐忑，不知能否请您这位慧眼人帮忙掌掌眼，看看可还入得方家法眼？”

掌柜微微一怔，显然有些意外。

他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：“姑娘客气了，掌眼不敢当，相互切磋罢了。这边请，光线好些。”他引着舒窈走向窗边一张宽大的书画条案。

到了书画条案边上，舒窈小心翼翼地展开自己携带的画卷。

画面中远山含黛、近水潺潺，云雾如轻纱漫卷，将天地衔成一幅浑然天成的长卷。

配色尤见匠心——石青抹出峰峦叠嶂，花青染就烟水茫茫，几缕赭石点染的霞光从云隙间漏下，与留白处的“透气”之笔相得益彰。

掌柜心下暗叹：“确是好画，色彩明艳自然，真是难得一见的佳品。”

他凑近细观画侧印章，见那朱红印泥洇开处钤着“乘槎客”三字。

——未曾听说过的落款。

目光移向下一幅卷轴，却是一幅簪花美人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