捶打后的疲惫。他的办公室里，几个同样年轻的工程师正围着一碗泡面，讨论着一串串高启盛听不懂的代码。

这里的空气，和白金瀚宫的雪茄味，是两个世界。

“高总，您真的……愿意出六十万？”马腾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在找到高启盛之前，他己经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投资人，得到的答复都是拒绝。他甚至准备以六十万的低价，卖掉整个OICQ，只为给跟着他的兄弟们发工资。

高启盛的商业本能让他几乎脱口而出：“五十万，不能再多了。”

但就在他开口的前一秒，他想起了祁同伟在电话里那冰冷的声音。那是在他出发前，打给他的最后一个电话。

“不准还价，不准提任何控股要求，只要他们出让的20%股份。告诉他，我们只帮忙，不添乱。我们的钱，是用来支持中国互联网未来的。”

这是何等荒谬的指令！一个商人，竟然被要求放弃趁火打劫、用最低价格获得最大利益的机会？

高启盛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，脸上挤出一个他自认为最温和、最真诚的笑容：“马先生，六十万。我们只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，并且，我们承诺，绝不干涉公司的任何运营。我们，只是看好你，看好OICQ的未来。”

马腾和他的团队，彻底愣住了。他们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、谈吐优雅的“港商”，像在看一个降临人间的天使。他们没有怀疑，因为没有一个骗子，会用这种“愚蠢”的方式来行骗。

一笔在未来价值数百亿美金的股权，就这样以一种近乎馈赠的方式，落入了强盛集团的手中。

离开企鹅公司时，高启盛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破旧的写字楼，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荒诞的敬畏。他仿佛不是在完成一笔投资，而是在执行一道来自未来的神谕。

下一站，余杭。

在一家小旅馆改造成的办公室里，他见到了那个长相奇特，却口若悬河的英语老师马白云。同样碰壁的处境，同样绝望的眼神。

高启盛己经驾轻就熟，他几乎是机械地重复了祁同伟的指令，用八十万，换走了艾里巴巴早期的大量股份。

当两笔在当时看来“愚蠢至极”的投资完成后，强盛集团账上从建工集团榨取来的流动资金，几乎被消耗殆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