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她的!”
“你不还有个母亲,这年头,把孩子留在乡下老人身边,给点钱,也很正常吧。”
明岚语调平平,说出的话犀利如刀。
孔秀娟脸色一寸寸惨白,浑身颤抖。
庞叔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。
小姑娘家家,说话怎么这般残忍,人都要寻死了,就不能委婉点吗?也不怕女同志一头扎进河里!
“而且,失忆是他说的,你怎么知道他真的失忆,而不是故意推脱。毕竟这年头,医院可没办法查出失忆。”
“你说什么?医生没办法查出失忆?”孔秀娟紧张地抓住明岚的手腕。
“是。”
干脆利落的一个字,无比肯定的一个字。
孔秀娟突然嚎啕大哭,“他说,医院鉴定是失忆了的!他说了的,是失忆了的!”
像是要把胸腔里的委屈,疼痛都哭出来。
他们婚后,也曾有五天的甜蜜时光。
就是那短暂的五天回忆,撑了她五年。
日日月月,勤勤恳恳地为黄家奉献自己的所有,拒绝了母亲劝她带女再嫁的提议。
婆母身体不适,她即便怀着孩子也夜夜守在婆母床头,第二天天还没亮,便又去收拾家里,做早饭。
有好吃的先紧着婆母与小姑子,吃完马不停蹄地赶去田地。
小姑子不会做饭,她累得西肢发颤都还要赶回来做午饭,再继续赶回地里,就连孩子都是生在田里的。
小姑子说要读书,她省吃俭用,就为了给小姑子交学费。
女儿从小就没穿过一件新衣,全都是用小姑子的衣服改小的,从小到大从未吃过一颗糖。
就连家里的老母鸡,唯一的两根鸡腿,都是进的婆母与小姑子嘴里。
夜里,女儿抱着她喊饿,她把眼泪往肚子里咽,笑着说:“你父亲是烈士,是英雄,妈妈照顾婆婆跟小姑子是责任,是妈妈连累你。”
女儿反过来安慰抱着她安慰她,说自己不饿。
她对不起女儿,她不配当母亲。
她哭声凄厉,悔恨,悲伤。
庞叔听了都心生怜悯,偏偏旁边的小姑娘跟耳聋似的,那小嘴还在哒哒射出利箭,那利箭,名为“太诚实”。
“医院判定失忆,一般都是以病人的意见为主,他只是刚好脑部受了伤,若他坚持自己失忆了,医生也会这般判定。”
以现在脑部医学仪器确实如此,脑部神经是一门极玄妙的课程,就连现代还没完全攻克,即便是未来星际世界也不能百分百确定。
“他若是没失忆,这三年必定会与家人联系,你伺候他们三年,就没发现端倪吗?”
孔秀娟哭声顿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