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，爹爹扶着你手写，写完赶紧包扎，不然要留疤了。”

“留疤也比留个臭名声强！”炤炤掷地有声。

怀庆被噎得哑口无言。

只见女儿提笔凝神静气，血珠沾在笔杆上，她咬牙忍痛，一声不吭，气势十足地落笔，再次写下那三个凌厉的“张怀庆”。怀庆摸着女儿的头，心中激荡又骄傲：不愧是我闺女！又有些汗颜，女儿这字，竟不比自己差了。

炤炤冷冷转向玉姨娘：“你过来看清楚，我撒谎骗人没有？”早己偷瞧见字的玉姨娘心下大惊：这鬼丫头竟是设好了局害她！

她忙挤出笑容：“炤炤，姨娘同你说笑呢……”

炤炤退开两步，离怀庆远了些，声音冰冷：“你我素未谋面，你就红口白牙污我名声，说我撒谎骗人！就算错了，你也不知认错，只说是玩笑？你这种人若在战场，自以为是的毛病就能害爹爹丢了性命；在家做妾，只会搅得家宅不宁！”

这野丫头竟如此奸诈，话也真毒！院门外还一副怯懦受欺样，转眼就……玉姨娘讪讪道：“炤炤，我好歹是你长辈，女孩子也该学学规矩了。”

炤炤大怒：“规矩？你以为你是京城来的就懂规矩？那我问你：爹爹在外辛苦一天还未吃饭，我娘带着我和妹妹，日夜兼程赶来，路上惦记爹爹一个人吃不好，专门打听着地方买了鸡和肉。眼下我娘——堂堂正室夫人——在厨房操劳。你呢？一个妾室，不帮着张罗，反倒在这里信口雌黄坏我名声！这就是你家的规矩？”

她转向怀庆，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：“爹爹，等娘替你做好饭，就让娘抱着妹妹带我走。下午我们一来敲门，报了爹爹名号，她开门就抬着下巴讥笑地看我们，说爹爹不在就不许进。我们一首等到天黑，腿都站不住了，只能坐在石阶上。娘抱着妹妹坐了两天车，抱着妹妹又可怜兮兮的在院门口站了半下午，我觉得我们就像上门要饭的叫花子。”说完扭过头不看爹爹，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。

玉姨娘心知不妙，赶紧上前，柔柔弱弱地搂住怀庆的胳膊，含着三分委屈唤道：“老爷……”

炤炤见状，扭头就走。怀庆想去拉女儿，胳膊却被玉姨娘紧紧扯住。他猛地一挥手臂，玉姨娘猝不及防被搡倒在地。怀庆黑着脸：“你不懂规矩，你是你兄长送上门的，要不让你兄长领回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