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酒喝到差点胃出血，自己劝了多少次都不管用，后来还是唐母拉着醉酒的唐一寒在姜小白的墓前，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这才好些。

说是好些，不过只是不抽烟喝酒了而已，冷冰冰地活像个机器，时不时地会出神好久。

她叫他好几声，只有说到姜小白这三个字的谐音时，他才会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，茫然地看着自己，那个时候唐雅倩都不知道是自己眼睛看不见了，还是他在姜小白死后就心就盲了。

那个时候唐一寒眼睛似乎总有深不见底的雾气，杀伐决断的时候倒仍是铁血手腕，可是一到生活中，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。

整整两年，哥哥对她主动说话的次数，一把手都可以数的过来。

唐雅倩看着面前的唐一寒，瞳仁狠狠一缩，她又在他眼中看到了那团雾气，深不见底的雾气，那双眸子里面，既看不清自己，也看不清他。

“哥哥？”唐雅倩试探出声，嗓音不自觉带了一丝颤抖。

那样的唐一寒，她再也不愿看见，甚至她在看着唐一寒出神的时候，有那么一瞬间会后悔自己当初派人导致姜小白出了车祸。

虽然她不喜姜小白，可是她能够让哥哥“活着”，那么她也许能够勉为其难地接受姜小白。

她曾经抱有这个天真的想法，可是到了第三年，哥哥眸子又重新恢复神采，重新在商场上睥睨四方。

她以为他恢复了，没想到他只是得知姜小白可能在国内，便仅仅在一年之内打通了国内市场，在国内站稳了脚跟。

她原来天真地以为他走出来了，却没想到还是因为姜小白！

这三个字貌似天生和她犯冲！

就在唐雅倩以为唐一寒不会回应自己的时候，唐一寒抬眸看了看唐雅倩，目光深不见底，眼底的雾气却是渐渐散去了。

唐雅倩刚刚松一口气，却见唐一寒冷冷地看着自己：“……雅倩，你的眼睛能看见了吗？”

“啊？”唐雅倩微微愣怔，茫然无措地看着他，眸子仍是一片空洞。

看着唐雅倩茫然的样子，唐一寒眼底的疑虑才慢慢散去，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吗，明明他没有一丝声响，而唐雅倩却径直无误地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。

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，微微叹了口气，怎么可能呢？当初医生可是说了，唐雅倩的眼睛除非寻到合适的眼角膜供体，否则再无复明的可能。

这么多年，他从未放弃过寻找，可是虽然这类手术的成功率比较高，但是合适的眼角膜却是万中无一。

因为当时姜小白出车祸时进过医院，或许那个时候她的信息被录入了，所以当初的医生才会来告诉自己。

他着实没有想过要用姜小白的眼角膜，可是看着唐雅倩拿着导盲棍的无助模样，他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当时那个瘦小的小女孩为了受伤的自己，故意制造声响跑向了另一条路的背影。

所以他才会调查了整个姜家所有的人，他不是圣母，自然也没有那么慈悲的心肠，只要是钱所能办到的事情便不是事情。

所以他才对姜家出手，却没想到整个姜家除了姜小白，剩下的便只有姜齐可以，但是仔细咨询了医生以后，唐一寒才得知姜齐因为年龄早已经不符合了捐献要求。

兜兜转转，只有姜小白的最为合适……

他没想到曾经的调查报告竟然被人翻了出来，可是……姜语嫣怎么可能会得到这么私密的资料？

他要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真的是傻了。

唐一寒眼眸微眯，浑身冷了好几个度，唐雅倩不由微微打了个冷战。

“哥哥，小白呢？”唐雅倩茫然无措地看了看四周，好像在努力辨认姜小白的声音。

“别找了，她走了。”

“姜小白，你看着点车！”苏黎安看着横冲直撞地姜小白，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，这女人不和唐一寒那个始作俑者发泄出来，反而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吗！

“想死滚远点！”司机一个急刹车，满脸怒意地放下车窗向她吼道。

姜小白推开他，冷冷地看着开车司机，没有说话。

司机自然认识隔三差五就上电视的姜小白，知道她就是唐家少奶奶，不敢再多言，骂骂咧咧地低咒着什么将车开向另一条车道。

靠！有钱就了不起了，他惹不起，躲还是躲得起的！

苏黎安脸色不好地把姜小白拉向一旁的人行道，一听下来便回头冲她吼道：“你他妈的能不能振作一点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