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哪儿去了?什么狗啊屁啊,在谁面前说老子呢?慎言明白吗?慎言!”
裴良靖侧头看着裴致,小声说:“是阿耶嘴快了,你当没听到。”又回头看着裴公:“您自个儿刚不也说了?”“你想气死你阿耶?”裴良靖忙摆摆手:“我错了,阿耶您大人有大量,满腹经纶诗书,文韬武略的大才子,和我这老粗一般见识做什么?”从小就贫嘴,裴公佯气之余不免有些怀念。裴致拉着裴良靖:“阿耶,陛下已经在朝堂之上申斥了邹侍郎,同时一番惩戒,邹家大郎也外出长安,这事到这里就结束了,您别气了好不好?”“你可生气或委屈了?”“并未。”裴公冲着高伯用了个眼色,屋里的婢子们全都退了出去,待将厅门关上,裴公斜睨了儿子一眼:“你自己是个猴就算了,别回来带坏我孙女。”裴良靖咧嘴笑开:“您教的好,我闺女多亏不像我不是?”说着,他摇摇头,“还是有些像的,长得好看随我,鼻梁和我一样高。”“这样啊?”裴公捋着胡子,“你闺女这么好,被人看中了要讨回去做新妇,你愿意还是不愿意?”裴良靖“唰”地一下站起来,音调不自觉扬高:“当然不同意啊!阿致才几岁,哪有这么早嫁人的?哪个混账王八蛋要娶我女儿?”裴公抽搐着脸,多亏提前让高伯把人清个干净,提起一口气,看着裴良靖:“你是嫌咱们家人命长,急着让咱们一家五口地下团聚?”裴良靖瞪圆眼睛,犹疑地问:“难道是……?”“是。不然为何今夜只单独宴请咱们家三口去大明宫?”英武的将军顿时愁在脸上,“只要还没赐婚,一切都好说,实在不行,我去求情,长安那么多好的小娘子,非得就是我女儿了不是?”裴致小声唤了声“阿耶”,脸上挂着乖巧真诚的笑:“其实,殿下和我在衡州的时候就认识了,这次在长安……嗯,总之就是,他没有勉强,我和他是一样的心意。”看阿耶脸色有些复杂,裴致为李知竢找补了一下:“其实,之所以没有贸然上门提亲赐婚,也是因为他尊重你们不是?”裴良靖心痛。他失落地坐下来,“就是……就是你还这么小,怎么就要嫁人了呢?”看着儿子的表情,裴公升起一阵熟悉的感觉,当时自己不也是这样?过了年裴致便十七了,这个年纪的小娘子,早已经结婚生子,唯有他父子二人,半是舍不得,半是不放心,还想留着裴致越久越好。老翁正色,“陛下与殿下待咱们裴氏亲厚归亲厚,但臣是臣,永不能逾矩,晚间你还这个神色,像什么样子?”裴良靖扶额:“怪不得,太子今日下午怎么对我笑了下。往年客气归客气,也没脸上带着笑影啊,今天跟春风化雨似的。出大明宫我还寻思,没想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。”-------------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