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明轩此时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,睡得不省人事。-n^i?a′o^s/h^u_w/.¢c_o/m¢
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烈的酒味。
他昨晚和几个哥们儿在单身宿舍看春晚,一直喝到后半夜。
回来的时候步子都是飘的,钥匙在锁孔里捅了半天才对准。
一进屋,他连灯都懒得开,摸黑甩掉鞋子,就直接把自己摔在了床上。
昨天孟子涵倒下去后,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溜。
把孟子涵送到医院,他没敢多待一秒,找个借口就跑了。
也不敢回家,生怕叶家的人已经找上门来。
他就跟个孤魂野鬼一样,在厂区空旷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晃荡。
除夕夜的冷风带着冰碴子,一下下刮在他的脸上,又干又疼。
刺骨的寒意顺着领口、袖口往身体里钻,冻得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。
他实在受不了了,想起单身宿舍里还有几个能凑合的朋友,干脆找他们过年去。
往年他不回老家过年,就是和他们混在一起。
他搓着冻僵的手,快步朝着宿舍楼走去,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房门。
屋里几个光棍汉正围着一张小桌子推杯换盏,好不热闹。
一个朋友看见了他,立马扯着嗓子喊:“瞧瞧谁来了!”
另一个放下手里的牌,端着酒杯走过来,奇怪地问。!2,y,u,e¨d\u..-c.o?m!
“你不是有对象了吗?大年三十的还舍得把人扔家里?”
“是不是被你对象赶出来,没地方去才想起我们这些老兄弟?”
刘明轩扯了扯嘴角,没力气解释,也懒得编瞎话。
他径直走到桌边。
他拿起桌上那瓶喝了一半的二锅头,连杯子都省了,直接对着瓶口就灌了一大口。
辛辣的酒液像一条火线,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。
这股灼热感,顿时让他的身上变得暖和多了。
他不愿意去细想下午发生的那一幕,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。
到现在他的脑子还是懵的,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。
他只是想把孟子涵给拽回家过年,谁知道脚下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整个人重心不稳。
身体往前扑倒的时候,还把孟子涵也给带倒了。
更要命的是,他的一只脚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她的肚子上。
那个瞬间,他整个人的血都凉了。
要是叶家人把罪名都算在他头上,跟他掰扯医药费、误工费,他可怎么办。
叶家人如狼似虎,在厂里是出了名的。
可他现在就是个穷光蛋,兜比脸都干净。
要不是他把孟子涵的飞机票退掉了,他真是一点钱都没有了。~卡.卡_暁·说¨枉. ¢庚¢辛/醉!筷!
他本来还打着如意算盘,想让孟子涵把之前花在她身上的钱都吐出来。
有了那笔钱,他至少能滋润地过上一段时间。
哪知道钱没见到一分,还被撸了职位。
他越想这心里的火就越大,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孟子涵。
是她去厂里闹腾,才造成这样的后果。
所以,她就应该补偿他,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养着他。
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她走,想都别想。
至于离开钢厂,这个念头他连一秒钟都没动过。
钢厂的工作多清闲,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,还有大好的前程。
他早就在这种安逸的环境里被磨平了棱角,就想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待着。
他相信,这次的风波很快就会过去。
凭着他研究生的学历和厂里的资历,熬上几年,肯定还能再提拔上去。
等到他重新坐稳了位子,甚至爬得更高了,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孟子涵这个扫把星给踹了。
结婚又能怎么样,现在讲究婚姻自由,结了婚照样能离。
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清清楚楚,眼下最重要的策略就是一个字:躲。
只要躲到这阵风头过去,他重新被重用,一切就都好说了。
于是他忘掉了在医院的孟子涵,和兄弟们边打牌边喝酒边看春晚。
到了十二点,还抱着鞭炮去燃放,快活得很呢!
等到酒足饭饱,兴尽而归,回家来便是一夜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