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瑞龙？”

陈昊看向林远征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。\x\i-a.o?s\h-u?o!h-u!a·n?g￠.^c?o′m,

“他毕竟对我有知遇之恩，落井下石可不是我的作风！”

陈昊表情有点无奈，继续说道。

“他毕竟是赵家的人，动他，赵立春那边……”

“赵立春？”林远征嗤笑一声，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。

林远征靠在椅背上，修长的手指在红木扶手上轻轻敲击，发出笃笃的声响，像是在为某个人的命运倒数计时。

“之前，赵家是你我在汉东立足的敲门砖，但现在，这块砖头太脏，该扔了。”

他看着陈昊，眼神变得锐利，“京城这盘棋，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复杂。你以为只是沙瑞金和赵立春的龙虎斗？”

林远征摇了摇头，笑意中满是不屑：“他们两个，顶多算是在台上唱双簧的丑角。真正决定他们命运的，是台下那些从不鼓掌，却随时准备掀桌子的人。_鑫¨完?本/鰰.栈^ ¨免*肺-跃·独\”

陈昊的眉头微微蹙起：“台下的人？”

“没错。”林远征的表情严肃起来，“赵立春这次想回来，错就错在吃相太难看，还妄图拉拢西方资本，挟洋自重。他忘了，京城里，有一批人，最痛恨的就是他这种‘买办’行径。”

林远征的声音压低了几分：“你该听说过钟家那位老人吧？”

陈昊的心头猛地一跳，一个名字呼之欲出。

“钟正国，”林远征替他说了出来，“他代表的，是那些从不妥协，也从不交易的铁腕力量。他们眼里，揉不得沙子。据我所知，他己经拿到了授权，要彻查汉东油气集团。”

林远征看着陈昊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赵瑞龙，就是赵立春身上最脏，也最容易被斩断的一根手指。很快，他就会变成一条人人喊打的疯狗，谁跟他站得近，谁就会被溅上一身血。”

陈昊感觉手里的冰可乐瞬间失去了温度。!0^0*小`税`枉¨ _无+错,内~容!

他猛然意识到，赵瑞龙己经从棋子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。

而他，既然被林家推到了台前，就绝不能沾染上这注定败亡者的血，否则，不等别人动手，林家就会先清理门户。

“我会注意。”他沉声答道。

……

汉东省委党校，一栋僻静的专家楼内。

高育良的书房里，灯火通明，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书卷和上等茶叶混合的醇厚气息。

窗外，夜色如墨。

祁同伟坐在老师对面的红木椅上，神情凝重，身上那股公安厅长的杀伐之气，在这里被冲淡了许多，更像一个前来请教的学生。

“老师，那篇专访，您看了？”祁同伟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
高育良没有立刻回答。他正用竹夹，慢条斯理地将沸水冲淋过的茶杯，一一摆好，动作不疾不徐，仿佛外界的风暴，与这间书房无关。

“他太急了，”祁同伟的眉头拧得更紧，“完全不留余地，这是笃定沙瑞金己经翻不了身了。”

祁同伟端起茶杯，却没有喝：“老师，那我们……赵书记毕竟是老领导，汉大帮总不能坐视不理吧？”

高育良抬起眼，透过镜片，审视着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：“同伟，你觉得，如今的汉东，是谁的天下？”

祁同伟愣住了。这个问题，他无法回答。

高育良放下茶杯，发出一声轻响：“看不清，就对了。”

祁同伟的心脏猛地一缩。他想到了自己，想到了那些为了往上爬而走过的每一步。

他原以为自己是在和高小琴、赵瑞龙这些人周旋，是在沙瑞金和赵立春这两尊神仙的缝隙里求存。

首到此刻他才惊恐地发现，自己甚至连棋盘的边都没摸到，一阵风吹来，自己这颗辛苦爬到高位的“棋子”，随时都可能被吹出棋盘，摔个粉碎。

“老师，您的意思是，我们……”

“什么都不要做。”高育良打断了他，“静观其变。看着沙瑞金，如何破这个局。”

祁同伟有些不解：“沙瑞金？他现在内外交困，还能有什么办法？”

高育良的嘴角，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，像是在课堂上提点一个不开窍的学生：“同伟，你读史书，最该记住的是什么？是‘势’。势到绝境，则求变。一条被堵死的河流，它的能量，要么冲垮堤坝，要么就只能往地底下钻，汇成谁也看不见的暗流。沙瑞金现在，就被堵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