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副小大人般正经的模样,又觉得好笑。她伸手,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小家伙柔软的头顶,把他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揉得像只炸毛的小鸟
“这才对嘛。以后在这儿,想怎么坐就怎么坐,想躺着也行,只要别从榻上滚下去摔傻了就成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嗯……也别学外面那些长得像老头子的人叫我什么‘真人’、‘宗主’,听着就累。私下里就叫姐姐,或者……”
她想起那个让她心塞的称呼,嘴角抽了抽,“算了,还是叫姐姐吧。”
李星澜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位慵懒随意、笑容真实了许多的“青云姐姐”,小脸上也慢慢绽开一个放松的、带着点腼腆的笑容,用力点了点头:“嗯!姐姐!”
揽月殿的日子,就在青云真人彻底放飞自我和小星澜懵懂适应的节奏中,如溪流般静静淌过。青云真人奉行的是“无为而治”和“快乐至上”
她心血来潮时,会拉着小星澜在巨大的万年温玉棋盘前坐下。“来来来,姐姐教你下棋!这可是大道博弈!”
她煞有介事地摆开架势,然而教了不到一刻钟,自己就哈欠连天。看着小星澜对着纵横交错的棋格冥思苦想的认真小模样,从袖中乾坤摸出一碟灵气四溢、粉嫩剔透的桃花云片糕,自己先拈起一块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说:“唔…先吃点,补充脑力!下棋很费神的!”
结果往往是,棋没下几步,一大一小两人面前只剩下空空的碟子。小星澜的嘴角还沾着一点粉色的糕屑,青云真人则满足地舔着指尖,毫无形象地歪在棋枰上,嘀咕着:“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嘛……明天,明天一定认真教你!”明日复明日,小星澜至今也只认得棋盘的一位
她偶尔也会想起“培养兴趣”,带小星澜去后殿的丹房。那里摆放着一尊造型古朴、火焰纹路缠绕的赤铜丹炉。“看好了,炼丹可是门大学问!”她挽起冰丝绸的宽大袖子,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,开始往丹炉里丢各种流光溢彩的灵草仙葩,动作潇洒随意,如同在炖一锅杂烩汤
然而,当炉火“嘭”地一声闷响,一股浓郁的黑烟伴随着古怪的焦糊味猛地喷涌而出时,青云真人总是第一个敏捷地跳开,还不忘顺手抄起旁边的小星澜夹在腋下,瞬间退到安全距离。她挥袖驱散呛人的黑烟,看着丹炉口袅袅升起的青烟,和自己被熏得微黑的脸颊,以及怀里同样顶着一张小花脸、却咯咯笑个不停的小星澜,非但不恼,反而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:“哎呀呀,火候过了!没事没事,失败乃成功他娘!下次咱们炼个更厉害的!”
丹房角落里,堆着不少这样“成功他娘”的焦黑残渣
青云真人最爱的,还是带着小星澜“亲近自然”。揽月殿外的云海平台,是她专属的“观景台”
现在已经进入隆冬,一夜过去,外面银装素裹,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平台。青云真人推开殿门,寒气扑面,她非但没觉得冷,反而眼睛一亮。她回头看看裹得像个小粽子、只露出眼睛的小星澜,兴致勃勃地提议:“走!堆雪人去!”
她自己却懒得换衣服,依旧只穿着那身单薄的冰丝绸长衣,赤着脚就冲进了厚厚的积雪里。冰凉的雪刺激得她脚趾蜷缩,却让她兴奋地轻呼一声
她像个大孩子一样,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,抓起雪团胡乱捏着,招呼小星澜:“快来!堆个大的!”
小星澜也兴奋起来,迈着小短腿加入。结果两人毫无章法,滚的雪球大小不一,胡乱堆叠在一起,歪歪扭扭,丑得很有特色。青云真人看着这个怪模怪样的“雪人”,笑得前仰后合,干脆又团了个小雪球,“啪”地砸在小星澜裹着厚厚棉袄的后背上
一场混战瞬间爆发,雪团在清冽的空气中飞舞。青云真人裹着单衣在雪地里灵活躲闪,银铃般的笑声穿透云海,惊飞了几只栖息在殿角冰棱上的寒鸦。她玩得兴起,最后甚至裹着殿内那张巨大的雪绒软被冲出来,把自己和小星澜都裹在里面,像个巨大的白色茧蛹,只露出两张冻得通红却笑得异常开心的脸,一起倒在厚厚的雪地里,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大喘气
月朗星稀的夜晚,青云真人会抱着裹在柔软毯子里的小星澜,坐在揽月殿最高的飞檐翘角上。夜风带着寒意拂过她单薄的衣衫和披散的长发。小星澜依偎在她怀里,小小的身体暖烘烘的
“喏,看那边,勺子一样的七颗星,那是北斗,指引方向……”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