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前一步,目光灼灼地盯着苏烬鸾,试图从她眼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责任感或动摇
同时,他体内属于元婴后期的灵力微微鼓荡,一股并不强烈、却带着明确压迫感的威势缓缓释放出来,他要试探的,不仅是她的态度,更是她千年未动,是否真的如传言般实力大退
这股威压如同冰冷的针尖,瞬间刺破了洞府内短暂的平静。空气仿佛凝固了
苏烬鸾站在原地,纹丝不动。她甚至没有调动灵力去抵抗。二长老那点元婴期的威压,对她而言,如同清风拂面,连她一片衣角都未能撼动。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周显,那双冰封的眼眸深处,仿佛有寒潭冻结,深不见底
然而,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对峙中,二长老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——
苏烬鸾的呼吸,在威压临身的瞬间,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
虽然只有短短一瞬,快得如同错觉,但她周身那属于返虚强者的、本该圆融无碍、自成天地的气息场,也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波动
果然,千年前的创伤让她千年未修,她的境界虽在,但根基必然松动
对力量的控制,对自身气息的圆融,都出现了问题。她就像一把尘封千年的神剑,锋芒犹存,剑身却已布满细微的裂痕
这个发现让二长老心中狂喜,但他脸上却立刻换上了一副歉疚和关切的表情,迅速收回了威压:“哎呀!瞧我!一时情急,忘了分寸!师姐莫怪!”
他连连拱手,“我也是忧心宗门,想到当年师姐为守护剑阁浴血奋战的风采,一时心绪激荡,失态了!师姐你……没事吧?”他紧紧盯着苏烬鸾的脸,想捕捉她任何一丝不适或强撑的迹象
苏烬鸾依旧面无表情,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唇线,似乎比刚才更紧了一些。她缓缓抬起眼帘,目光落在二长老脸上。那目光平静无波,却让周显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,仿佛被某种无形的、冰冷的东西锁定
“师弟的关心,我心领了。”苏烬鸾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二长老耳中,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,“阁中的事,自有萧阁主与诸位长老定夺。我苏烬鸾,不过是一个守着孤峰、摆弄些无用物件的闲人罢了。当年的血,流得够多了。我累了,不想再掺和任何纷争。”
她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厌倦,仿佛那场千年前的战争耗尽了她的所有心力,只剩下这具空壳。她甚至没有否认二长老试探出的“虚弱”,反而用一种近乎自弃的态度承认了自己的“无用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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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至于道心……”苏烬鸾的目光转向窗外翻腾的云海,眼神变得有些空茫,“早就和那些战死的同门一起,埋葬在千年前的血土里了。师弟请回吧,这孤鸾峰清冷,就不留你了。”
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,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
二长老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。他没想到苏烬鸾会是这种反应
油盐不进,软硬不吃,甚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漠然和深深的疲惫。她承认了自己的“无用”和“虚弱”,却反而让他准备好的所有试探和说辞都失去了着力点
就像一个重拳打在了棉花上
更让他心头一凛的是,苏烬鸾最后那投向窗外的空茫眼神。那眼神里没有愤怒,没有悲伤,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
这比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更让二长老感到不安。一个失去所有念想的人,才是最不可控的!尤其是当这个人的软肋……可能真的存在的时候
他下意识地,目光再次扫过那张铺着柔软褥子的宽大石床,扫过那两只并排的玉碗……
那个机关造物“孩子”……那个“孩子”……如果这真的是她的软肋,那她现在这副心如死灰、无欲无求的姿态,会不会是另一种伪装?一种更深沉、更可怕的保护?
二长老心头念头急转,脸上却迅速堆起理解和无奈的笑容:“唉……师姐的心情,我能理解。那场大战……确实太过惨烈。也罢,既然师姐心意已决,我也不便再多打扰。师姐好生静养,若有任何需要,随时可传讯于我。”
他再次拱手,姿态放得很低。在彻底摸清那个机关造物的底细和苏烬鸾的真实状态之前,他决定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