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美娟的眼泪在镜头前不断滚落,卷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。=搜#>搜μ小?说?·/网×| )更[:×新o+最*\[快<
“我儿子喻辽,是我们老喻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啊!”她拍着胸口,声音嘶哑,“我和他爸都是纺织厂的普通工人,一辈子省吃俭用,就为了供他读书……”
陈美娟的眼神突然亮得吓人,“他从小就争气!全县高考状元,考上首都医科大,毕业就进了省人民医院。街坊邻居谁不羡慕我们老喻家出了个金凤凰?”
说到这里,她的表情突然扭曲:“可那个郝泽兰……”
“大学时看她还算懂事,虽然是个没爹没妈的野丫头,但好歹成绩不错。”
陈美娟说起郝泽兰就一肚子气,当时也是看她好拿捏,没有娘家,彩礼就可以带回来,谁曾想……
“谁知道临近毕业突然疯了!更可气的是我儿子……”
陈美娟哽咽,“他居然为了照顾那个疯子,放弃了人民医院的大好前程,主动调到那个破精神病院!”
镜头剧烈晃动,能听见她用力捶打桌子的声音:“五年了!整整五年!他眼里只有那个疯女人,我们老两口的脸都丢尽了!”
路窈沉默。
郝泽兰疯了,还不是你那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好儿子害的。
屏幕那端的妇人仍在哭诉,却不知她口中的“疯女人”,本应是医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。.搜`搜?小~说′网, /最`新¢章?节*更\新/快,
人家本该远渡重洋,去追求自己的科研理想。
是你儿子又是下药、又是心理施压,把她逼疯了,还切除她的脑叶,将她变成废人,让她只能完全依附在自己的羽翼下。
路窈轻轻按住在指尖不安颤动的铜钱。
陈美娟咬牙切齿,“一个月前,我儿子说那丫头恢复了一些,要跟她结婚!我看他真是失心疯了!怎么劝,都劝不住,把那丫头从医院里接了回来。我就说了那丫头不吉利,克亲,结果呢,这才多久,他自己也傻了。”
喻辽将郝泽兰接回家后,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。
每天下班后,郝泽兰赤着脚跑过来,像只温顺的猫咪般蹭着他的手臂。
他抚过她柔软的发丝,目光落在客厅角落。
彩色的毛线球滚落在地,那是她的玩具。
多完美的生活。
再没有那个执意要出国深造的医学天才,只有这个会依靠着他、对他言听计从的郝泽兰。
喻辽甚至订好了婚纱店,就在下个月。
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,这个曾经耀眼的女人,如今是如何依附在他羽翼下的。?x/i?n.k?s·w+.?c?o·m\
但陈美娟无法忍受。
她还做着让儿子娶个白富美的美梦呢。
在陈美娟心里,她儿子起码得院长女儿来配。
于是,她打着帮喻辽备婚的名义,来到喻辽的住处,想趁喻辽不注意,多整整郝泽兰。
最好让郝泽兰疯得更厉害一些,被送回精神病院最好。
首到昨天清晨。
陈美娟第三次看向墙上的挂钟,七点西十,喻辽从未在这个时间还未起床。
她用力叩响房门,指节敲出急促的节奏。
“阿辽?再不起来要迟到了!”
没有回应。
陈美娟推开门。
喻辽呆坐在凌乱的床铺中央,晨光落在他僵硬的背影上。
他的西装整齐地挂在门后,领带还像往常一样熨得笔挺。
可那双曾经执手术刀的手,此刻正神经质地撕扯着床单,口水顺着歪斜的嘴角滴落在前襟,洇出深色的痕迹。
“阿……阿辽?”
陈美娟的呼唤卡在喉咙里。
她看见喻辽缓缓转头,瞳孔涣散,和那些被他治疗过的病人一模一样。
而郝泽兰依旧温顺地倚靠在喻辽的肩头。
对他的异常恍如未觉。
床头柜上,郝泽兰常玩的毛线球滚落在地,缠着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。
“作孽哟!”陈美娟在首播间里大哭起来,她对着镜头捶胸顿足,“非要娶一个傻子,也不知道这个疯病是不是传染,我儿子也疯了!”
陈美娟十万火急地叫来救护车,将喻辽送去医院检查。
检查结果很快出来。
脑部CT片挂在灯箱上,显示额叶区域诡异的阴影。
主治医师摇着头递来诊断书:“突发性器质性精神障碍,预后不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