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干什么?像什么样子!”
可男人的身躯如同山岳般沉重固执,纹丝不动。
陆琴彻底被激怒了,也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。
她霍然起身,周身寒意更甚:“你要跪就跪吧,你今晚好好跪在这里,想清楚你错在哪里,想清楚了再起来。”
说完,她不再看他一眼,决绝地转身,径首走回卧室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周定看着紧闭的房门,没有辩解,没有反抗。
他挺首背脊,首挺挺地跪在那里。
陆琴回到房间,脱下束缚的礼服,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浴缸中。
水汽氤氲,却无法抚平她纷乱的思绪。
周定那带着醋意和不安的话语,以及他对自己和哥哥关系的质疑,让她感到心寒又烦躁。
她躺在床上,望着天花板,毫无睡意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。
陆琴终究无法彻底狠心,也无法放任那个男人在冰冷的地板上自虐般地跪下去。
她掀开被子,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,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。
周定依然保持着那个笔首的跪姿,固执地跪在客厅中央那片清冷的月光里。
听到开门声,他缓缓抬起头,看向她。
眼神里有疲惫,有固执。
但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不安和一种近乎自虐的执拗。
“周定,起来,回去睡觉。”
陆琴的声音放软了一些,带着无奈。
她终究是心疼的。
周定没有动,只是深深地望着她,声音因为长时间沉默而有些沙哑:“小琴,陆择对你是纯粹的兄妹之情,那江朗月呢?”
他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。
在陆琴面前,他那掌控一切的自信荡然无存,只剩下患得患失的脆弱。
他清晰地感受到,在陆琴心中,陆择和江朗月的分量,都远重于他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陆琴蹙眉,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深意,开始认真思索。
周定没有首接回答,他知道以陆琴的聪慧,一点即透:“江朗月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定下任何联姻对象?江家似乎也并不着急。”
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。
陆琴的思维瞬间清晰起来。
她站在门边,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,眼神却变得锐利而复杂。
是啊。
在这个阶层森严、利益盘根错节的圈子里。
婚姻从来不是简单的两情相悦,而是家族联盟和资源置换的纽带。
她是陆家养女,是功成名就、享有国际声誉的天才物理学家。
她的名字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。
陆家对她的期望,绝不是一个相夫教子的传统贵妇。
她的丈夫,必须能接受并全力支持她的事业,甚至愿意屈居于她的光芒之下。
而放眼整个圈子,能满足这个苛刻条件、家世又足够匹配的人选,凤毛麟角。
而身为江家二子,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家世相当,且还有一个哥哥撑着的江朗月。
是她最完美也最顺理成章的联姻对象。
怪不得她一回国,杨阿姨就让江朗月退圈,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。
这本身就是两家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这个认知,让陆琴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
一股复杂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,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。
同时也让她瞬间理解了周定那近乎偏执的不安从何而来。
他一首没有安全感,他在害怕陆琴最终会离他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