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打来，便会灰飞烟灭。

他不能赌。

他需要真正的、能将命运牢牢攥在自己手里的力量。

是钱，是足以让任何人眼红的、海量的财富。

更是权，是能让所有规则都为他让路的、通天的权势！

“孟山。”

江卫国对着院门外喊了一声。

那座铁塔般的身影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。

“老板。”

“县里，最近有什么动静？”

江卫国问道。

孟山沉默了片刻，用他那特有的、言简意赅的语气说道：“严了。到处都在抓‘倒爷’，抓流窜犯。叫……‘严打’。”

严打！

江卫国浑浊的眼球里，精光一闪。

他想起来了，1983年，正是那场席卷全国的、雷霆万钧的“严打”运动开始的时候。

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，却也是一个最能建立秩序的时代。

“我那个儿子，江伟，有消息吗？”

江卫国看似不经意地问道。

“有。”

孟山点头，“前几天，耗子那伙人说的。他没死，也没离开县城。他跟了城西一个叫‘刀疤刘’的倒爷团伙。专门倒卖布票、粮票，还有……手表，录音机。”

这些，在1983年，都是足以被枪毙的重罪！

江卫国缓缓地、缓缓地，笑了。

那笑容里，没有半分亲情，只有一种如同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般的、冰冷的快意。

真是他的好儿子啊。

前世，他为了那所谓的“前程”，逼死老父。

这一世，为了那不劳而获的“财富”，又一头扎进了国家的死路里。

真是……

天助我也！

他原本还在想，该用怎样的方式，才能将这个潜在的、随时可能跳出来恶心自己的威胁，彻底抹除。

现在看来，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。

国家，就是那把最锋利的、最不容反抗的刀！

“孟山，”

江卫国站起身，走到他面前，拍了拍他那比石头还硬的肩膀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，“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，什么都不用做。”

“就给我……死死地盯着他。”

“把他每天见了什么人，去了什么地方，交易了什么东西，都给我……一笔一笔记下来。”

孟山浑身一震，他看着老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，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字背后所蕴含的、足以致命的重量。

这不是监视。

这是在收集罪证。

这是在为一个人，亲手写好墓志铭。

“是。”

孟山没有问为什么，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江卫国转过身，重新看向院子里那个还在无忧无虑地笑着的孙女。

他的眼神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
但在这份温柔的最深处，一股比凛冬寒风更加彻骨的杀机，正在悄然暗涌。

江伟，只是个开始。

他要用这把名为“时代”的刀，将所有威胁到他孙女安危的、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敌人，一个个地，全部剔除干净。

他要在这片血色的废墟之上，为他的萌萌，建立起一个永不陷落的、绝对安全的王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