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分家文书,血指断亲
窗外,第一声闷雷滚过天际,仿佛是为昨日那场血腥的闹剧,奏响了迟来的尾音。-2/s¢z/w`./c+o-m′
江卫国缓缓睁开双眼,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。
“公公,你醒了?”
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带着未干的哭腔。
苏秀云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碗,通红着一双眼,又惊又喜地看着他。
在她怀里,江萌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,攥着母亲的衣角,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偷偷地、飞快地瞥了床上的爷爷一眼,然后又迅速埋下头去。
江卫国想撑着身体坐起来,一股撕裂般的虚弱感却从骨髓深处传来,让他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。
他心中一凛,立刻沉下心神,探入脑海中那片与自己性命交修的奇异空间。
心,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那片原本广袤肥沃的黑土地,此刻竟有近三分之一的边缘地带变得枯黄焦黑,仿佛被天火燎过。
而那口作为他重生以来最大倚仗的灵泉,更是已经彻底干涸见底,只有在最深的泉眼处,还萦绕着一缕若有似无的、薄雾般的水汽。
反噬!
这就是强行催动空间,甚至将滔天执念灌注其中,行那“血祭”之事的后果!
没有了灵泉,他那些催生万物、恢复体力的神奇能力,几近于无。
他现在,只是一个神魂受创、身体虚弱的四十岁男人。
一股冰冷的危机感,比昨日钱富贵那把门杠更具威胁,死死地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就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,大队书记李满囤沉着脸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。
“建国,你醒了?”
李满囤看到江卫国睁开了眼,松了口气,但脸色依旧严肃,“我刚从镇卫生所那边回来。钱富贵命是保住了,肩膀被你那一刀砍得深,骨头都伤了,医生说,没个一年半载,他那条胳膊算是废了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几分官方的压力:“钱家老婆子在卫生所里撒泼打滚,非要公社出面,抓你去坐牢。这事……闹得太大了。建国,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,可你下手也太狠了。你看,这事打算怎么了?”
“了?”
江卫国靠在床头,虚弱地喘息着,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他没有回答李满囤,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战战兢兢的苏秀云:“秀云,去,把纸和笔拿来。”
苏秀云虽然不解,但还是立刻转身,从一个旧木盒里找出了一张因年久而发黄的草纸,和一支只剩半截的铅笔。
李满囤皱起了眉头:“建国,你这是要干什么?写保证书?我跟你说,这事光写保证书怕是不行,医药费是肯定要赔的……”
江卫国充耳不闻,他接过纸笔,将枕头垫在自己腿上,颤抖着手,在那张草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。
他的手抖得厉害,每一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,却又透着一股入木三分的决绝。
【立分家文书】今有江家长子江伟、长女江莉,不孝不悌,忤逆犯上。
为图一己私利,逼父卖宅;为泄一己私愤,引狼入室。,q?i~s`h-e+n′p,a¢c!k^.-c¨o.m?
欺嫂虐侄,泯灭人伦。
其心已诛,其行当断。
自今日起,江伟、江莉二人,与我江卫国恩断义绝,从此再无父子、父女之情。
逐出江家家门,净身出户!
江家一针一线,一草一木,皆与其二人无干!
此后,是死是活,是富是贫,各安天命,互不相干。
空口无凭,立字为据。
天地为证,鬼神共鉴!
立书人:江卫国。
短短百余字,字字泣血,句句断情!
当李满囤凑过去,看清纸上那触目惊心的内容时,整个人都懵了,他失声叫道:“建国!你疯了!这是分家?你这是要跟亲生儿女断绝关系啊!他们再浑,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!你不能这么做!”
“我身上掉下来的肉?”
江卫国抬起眼,那双因虚弱而显得更加深邃的眸子里,满是嘲讽与悲凉,“李书记,肉若是好的,我留着。可若是已经烂了,甚至要腐蚀我这把老骨头了,我不把它剜掉,难道留着它把我一起拖进棺材里吗?”
他话说完,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李满囤,而是看向了地上那个从李满囤进门起就一直装死的江伟。
“江伟,你,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