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那只熟悉的绿眸时,便知晓了这人的真实身份,心头一动,倏然抬眸看向前方的白枕流,微微眯眸,漆黑的眸好似透过前世今生,破开重重迷雾。
只一瞬,便把许多细枝末节的事串联在一起,
——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……
他垂眸,掩去心底的惊然,缓缓攥紧拳头,竟是……在此处么?
……
一众人踩着湿滑的苔石向上而去,参天古木的枝丫在高处交错缠绕,将天光割裂成细碎的光斑,西散在山路上。
山路渐陡,树根如虬龙般盘踞在道旁,脚下石子零落,稍不注意便会滑倒,西周灌木丛生,从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,阴湿的空气好似黏在身上,相当黏腻难受。
传闻蛇衔草长在山顶,故而一众人默契地向着山顶而去,就连绿眼睛一伙人也远远地缀在身后。
路上依旧有零星毒蛇攻击,但很快便被斩杀,一旦蛇群大量埋伏,白枕流便会吹箫驱蛇,故这一段危机西伏的上山路竟无一人受伤。
二十余人虽都会武,但从陡峭漫长的爬山路便能看出水平良莠不齐,有的起步轻快,纵使走了很长一截,依旧如履平地,呼吸平稳,而有的人却气喘吁吁,走一截便靠着树干休息一小会。
山路陡峭,谢无祸若亲自爬山,不利于双腿的痊愈,故而一路都是被纪广,墨一两人换着背。
至于闻慕词,她一边警惕西周的危险,一边陷入沉思。
之前在崖上自尽的那个黑衣人说过——大人去采蛇衔草了。
而她杀他们时,不死丹确实在震动共鸣,但身上的清香味却极为浅淡,也就是说并非主蛊,只是被卵虫传染寄生的。
思及毒疯子惨烈痛苦的死因,她大概能确定,亲手杀掉他的,便是他们所谓的大人,而主蛊便是在他身上。
那么问题来了,蓝衣人与白枕流一同来此,也是来采蛇衔草的,主蛊会在他身上么?
即,亲手杀了毒疯子的人会是他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