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回家。”解雨臣的声音放柔了些，“其他的以后再说。”

“好。”她点头，很自然地走到他身侧并肩站着，距离把控得恰到好处，既不疏远也不亲昵，像在执行“同行时应与兄长保持适当距离”的准则，身体的靠近却又透着本能的依赖。

这时胖子突然“哎哟”一声，捂着肚子首皱眉，额头上渗出冷汗：“他娘的，刚才被蛇尾巴扫了一下，疼得钻心。”解雨娇闻声看过去，目光在他扭曲的脸上停留两秒，客观地说：“蛇鳞有毒，你皮肤上有红肿，需要尽快处理。”她的语气里没有担忧，就像在汇报观察结果，人魂缺失的她，终究不懂“疼”意味着什么，更不懂该为难受的人露出关切的神色。

解雨臣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：“等胖爷处理好伤口再走。”

“好。”解雨娇应着，转头看向他，“你刚才斩锁链时用了巧劲，现在应该有点脱力，要不要靠会儿石壁？”她能精准判断出他的状态，却不知道该用更温和的方式表达。

解雨臣忍不住笑了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。她的头发很软，带着点自然卷，沾了点湿气，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小兽。“不用，我没事。”

解雨娇没说话，只是微微偏过头，让他的手掌能更方便地抚摸。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，身体却放松了些，像株懂得朝着阳光倾斜的植物，哪怕不知道阳光为何温暖。

白悠然的声音从他胸前的玉坠里传来，带着点欣慰的轻颤：“神智清了就好，感情的事慢慢来。张夫人说，人魂虽主七情，但血脉里的牵挂，是刻在骨头上的。”

解雨臣握紧胸前的玉坠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。他知道前路还很长，那缕缺失的人魂像块空白的拼图，没了它，她永远学不会爱恨嗔痴，看不懂别人眼底的情绪。可看着身侧冷静自持的妹妹，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，感受着她不动声色的靠近，忽然觉得这空白也没那么刺眼了。

至少，她回来了，带着完整的记忆和清明的神智。

至少，她还会记得给他包扎伤口，会下意识地站在他身侧，这些不需要“感情”就能做出的举动，己是暗夜里最亮的光。

“走吧。”解雨臣牵起她的手，她的手乖乖地放进他掌心，指尖微微蜷起，像是在回应这份触碰。“回家的路有点远，哥哥牵着你走。”

“嗯。”解雨娇应着，脚步不快不慢地跟着他，像艘找到了锚点的船，哪怕暂时不懂风浪的温柔，也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停靠。

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交织在一起，难分彼此。解雨臣低头看着交握的手，忽然觉得，就算她暂时学不会笑，学不会流泪，只要能这样牵着她的手走下去，等着那缕人魂归来，也很好。

毕竟，有些羁绊，从来都不需要靠情绪来证明，就像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，早己胜过千言万语。